南枝眨眨眼，笑意明亮，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
——她就是得寸进尺了，怎么样？
在他出声阻止之前，她已经得逞——
柔软的、毛茸茸的、带着微微温度的触感自掌心蔓延开来，宛如丝绒拂过指尖。
南枝屏住了呼吸。
……手感，意外地更好。
尾巴微微一晃，像是无声地表达着什么，带着些许懒散的回应，也像是在默许这份放肆。
南枝摸得开心，以至于完全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你猜——为什么尾巴是狐人的禁区？
第91章 番外：破碎的日志
【日志1】
神界腐朽已久。
众神躺在自己的神座上，把玩着凡人的命运。他们施舍福运予恶人，给予善人苦难，只为看一场命运反转的戏。
他们觉得公平太无聊，善意太可笑。
我看见一个孩子死在神庙的门口。他跪在那里，双手合十，嘴里喃喃地祈求神明拯救他的母亲。
没有神回应。
他们只是在上方俯瞰，看着那位母亲死去，看着孩子崩溃，等着他变成他们眼中的“有趣”之物。
后来，那个孩子杀了人。
众神愉悦地笑了。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
真是恶心啊。
但恶心又如何？
诸神从不关心。
【日志3】
我原本没想管那些老东西的，我不过是掌管冰雪之神，打不过。
直到某一天，那个来自东方的小可爱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他要推翻神权。
失败是必然的，根本没有胜算。
这个叫玄的小傻子真是傻得可怜。
可这小子却说：
“你如果真的甘心，就不会将那年雪崩中死去的灵魂封存在你的地下室里。”
他是个不会退缩的人。
真讨厌这样的人啊……
但如果他的要做，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我同他说——做什么之前先动动脑子，别把老娘我害死了。
【日志7】
我提议去找囚禁在神宫的最深处的那个女人。
曾经她是唯一被允许成神的凡人。
她曾经是凡间最善良的存在，拯救无数生灵，化解灾厄，功德圆满。
而当她终于破碎凡身，踏入神界之时，迎接她的不是荣耀，而是沉默的囚笼。她的神力被封锁，她的声音传不到人间。她只能看着善者遭遇绝望，恶人继续狂欢。
又是一个小可怜……
我站在牢笼外，她沉默许久才开口：“你想做什么？”
我说有个傻子想要推翻这一切，问她要不要加入。
她的眼神像是一片死寂的湖泊。
我想起了过去，想起了无数次仰望神座麻木泣声的凡人。
她站了起来。
【日志12】
更多人加入我们这个小队了。
目标已经明确，夺取三大神权——命运的丝线，法则的银钟，生死的圣杯。
这三大神权掌握在天界最古老的神手中，只有这三项力量能确保神明的统治，确保天界的秩序不被破坏。
【日志18】
他们抓住了我。
他们剥夺了我的形体，把我变成了一只狐狸。
剥夺语言，剥夺力量，剥夺抗争的资格。
我倒在血泊里，白色的毛皮被鲜血浸透。
他们笑着，欣赏着。
——这就是神。
在彻底黑暗之前，我最后一次看见他们的脸。
高高在上的、不知悔改的脸。
【日志19】
我找到了她。
她变成了一只狐狸，蜷缩在角落，呼吸微弱。
她认不出我们了。
南枝抱住了她。
她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警惕，又像是痛苦。
他们想让我们恐惧。
他们错了。
我找到了奈瓦拉的日志，虽然她在日志里骂了我不下十次的‘傻子’，但我会替她继续在这里记录。
直到见证诸神陨落的那一日。
【日志21】
南枝说，今日是人间的岁日。
她许下了愿望。
我也许下了愿望。
【日志23】
血流成河。
“我还活着。”有人咳着血对我笑。
他死了。
【日志24】
新的秩序试验成功了，已经初具雏形。
它不属于神，不属于人。
它以规则为骨，以数据为躯。
它是秩序。
神，终将被终结。
【日志26】
南枝死了。
她挡在我身前。
“至少，我们试过了。”
光吞噬了一切。
她倒下去的瞬间，我听到了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
或许是神殿。
或许是我自己。
【日志29】
【ERROR_000X02：DATA CORRUPTED】
【REBOOTING...】
%$#@!!———010101———血#￥@!
诸神@!~￥+_！%……
……他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