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婳瞥了眼那瞪着圆溜溜大眼睛的福娃,笑着应道,
“好看。”
槐夏见人并未被引起注意,于是将那福娃拿起,下面又生出一个一模一样样式的福娃来,只不过个头比先前的更下一些。
兰婳这下被吸引住了,槐夏笑着眨眨眼,又依着先前的方法再变出一个更小的福娃出来。
“这是内务府新得的玩意儿,叫什么……套娃,奴婢觉得新鲜,便要来了,主子可喜欢?”
这几日几人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兰婳虽现在提不起兴趣,可也不想拂了她们的好意,
“喜欢~,只要是你们准备的我都喜欢。”
小丫头们瞬间乐开了花,嚷嚷着要将这套娃拆到底看看有多少个。
“我猜五个!”半夏激动道。
“你可别小瞧了这东西,我觉得怎么的也的有八九个吧。”茯苓说道。
兰婳看着这内务府送来的东西,随口一问,
“近日木犀可曾来过?”
几人顿时噤声,回忆起上回木犀来的时候。
槐夏最先想起,
“说来也奇怪,这几日尚宫局的人倒是来过几次,送些应季衣物首饰之类的东西,可却一次也没见过木犀,可先前就算二殿下没传话木犀也会亲自来送东西,这本就是她的分内之事,这几次却没见人影,主子这么一说奴婢也觉得有些奇怪。”
“大约是病了吧,这秋老虎可是厉害,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奴婢听说不少宫女都病倒了呢,制衣局的人手不够,各宫的秋装都要晚些时候才能做好,”半夏猜测道。
“不过她们自然不敢怠慢主子的,昨日便做好了送过来,主子要看看吗?”半夏问道。
兰婳摇摇头,“不用了,”而后转头吩咐槐夏,
“槐夏你亲自去尚宫局问问,看是否真的病了,若是,便送些药过去,嘱咐她好生休息。”
半个时辰后,槐夏从外面回来,
兰婳问她,“如何?”
“没见到人,不过尚宫局的掌事姑姑说木犀确实是病了,已经看过了,说是风寒,在屋里休息,奴婢怕引人注目,托人将药转交给木犀就走了。”
兰婳眼底藏不出的失落,本想借木犀的手去看看母亲的队伍到哪里,何故延迟了数日都没有消息。
按理说这件事问李忠是最清楚的,可近日陛下被国事烦扰,她也不好为了自己的事去打搅陛下身边的得力内侍,思来想去,便消了问李忠的念头。
她阖上双眸,静静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
用过晚膳后,兰婳正在看书,半夏从外头拨开毡帘进来,带着一身水汽,嘴里嘟囔着,
“真是奇怪,这一路上走过来竟没见着几个人。”
半夏的声音娇俏,一下子就引起了本就不专注看书的人的注意,
“说什么呢?这是从哪里弄得一身水。”
半夏甩甩身上的水汽,“奴婢去拿了些花肥,等雨停了好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浇肥,这外头的雨下得太大了!”
“那还不赶快下去换身衣服,别冻感冒了。”
“奴婢这就去。”
半夏把花肥放回杂物间,又回耳房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再回到寝殿时,发现外面的雨渐渐停了,刚进寝殿,就见兰婳在穿戴衣服。
“主子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兰婳闻言,看了半夏一眼,说道,“去养心殿,这个时候了,宫门早就下了钥,议事的大臣们应当都出宫去了,我去看看陛下。”
半夏正要去准备伞和披风,就被兰婳制止了。
“你才换的衣服,外面地湿,没的脏了衣角,就让槐夏和茯苓陪我去就成,你今日早些歇息吧。”
说罢,槐夏打开首饰盒,兰婳的视线在木盒中各色钗环发簪上来回扫视,最终目光落在了盒中的红宝石手钏和红玛瑙手串上。
这是之前陛下赏给她的,成色款式都是上乘,平日里戴的最多的便是这个,这几日没出门不必打扮便摘了下来。
思来想去,兰婳最后还是决定戴这一套首饰,红色鲜艳,也能衬得人气色好些。
她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看不出半分病色来。
按照峪萱姑娘的说法,自己体内的毒已清,也不怕陛下知道了担忧。
收拾齐整后,半夏给兰婳披上披风,目送那幽长宫道上微弱的光亮消失在转角处。
“陛下在小憩?”
“是的,陛下下午见完几位大人后便歇下了,连晚膳都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