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年龄合适,又要相貌堂堂,更要气质出众,才能让公主念念不忘,
采薇回忆起那日百花宴上的男宾,一通分析下来,答案便显而易见了。
可公主不愿说,她便只能耐心劝和着,等哪日公主决定了,她自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段沁心中纠结万分,若自己与皇兄说,皇兄未必不答应,只是感情之事讲究你情我愿,现下并不知道那人对自己是何感觉,便不能贸然请旨,她想和心爱之人相守一生,亦想要自己心爱之人能够心中有她。
“此事我自有分寸,今后莫要再提了。”
采薇暗叹一口气,只盼公主能够早日心愿成真,觅得那如意郎君。
兰婳送走了乐阳长公主后,便使人将美人塌移到殿外廊下,将竹帘放下方不至于被阳光晒到。
明明仲夏五月,可近来身子尤为怕冷,夜里一个人睡的时候都有些着凉,想来是和段熠待久了,身边没有他反倒还觉得缺了点什么。
五日后就是端午了,过了端午,段熠说要带她出宫去,
想到这儿,兰婳心里头便隐隐激动,可现在还有一桩事没有解决,李太后所说的话她该怎么同他开口呢。
若不说,日后太后问起来定会恼怒,可若说了,他对此事心有芥蒂,心中不快,左右都是不能得罪的,偏还夹着她这个没甚份量的人,着实为难。
兰婳犯了难,神色呆滞,毫无察觉到身旁早已站定一人。
忽然,眼前景象成了一片黑色,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眼前,温热的感觉渐渐拉回她的思绪。
“陛下……”
她用手拨开那宽厚的手掌,回头一看,段熠着一身绛紫绣龙纹锦服,头戴墨玉云纹冠,目光炯炯,气度逼人,正微笑着看她。
“你怎么知道是朕?”
兰婳被这幼稚的话逗笑了,“自然是只有陛下才会喜欢如此戏弄我,跟三岁小孩儿似的。”
兰婳从美人塌上坐正,段熠负手绕至塌前,就着她身旁坐下,好整以暇笑道,
“看来是朕的错,从前不该那样吓唬你,现在有了机会就来说朕的不是,朕也不敢还嘴了。”
李忠听了,悄悄躲在一旁捂嘴笑。
陛下这般讨好的样子,若是让上午那几个朝中的大臣们见了,定要惊掉了下巴。
“陛下你又在乱说,说得我好像个泼妇似的,”
兰婳嘴上这么说着,身体上的动作却截然相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状似生气道,”
“快说吧,陛下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段熠宠溺地笑道,“得了点玩意儿,你可要看看?”
正说着,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鎏金香盒,兰婳一眼就看出了那上面的刻纹是金罗国的花样。
“陛下从哪里弄来的胭脂,似乎是金罗国才有的。”
金罗盛产红蓝花,用这种花做出来的胭脂色泽红润鲜美,香气醇厚,眼前这个更是其中珍品,她在汝南王妃的妆案上曾见过。
“是金罗国最近上贡的,这一批贡品里还有许多东西你应当喜欢,朕想着亲自给你送来,没成想被你一看出来了。”
段熠挥手,立时就有四个太监抬着两个箱子送入殿内。
兰婳瞧着那两只及半个人高的木箱,头疼道,“陛下,你给我的东西太多了,我都用不完了。”
她第一次觉得拥有太多也成了一种负担。
段熠不以为意,“朕不给你还能给谁,难不成你希望朕赏给别人?”
他自然是想听到她说“不”,可她却不搭腔,转而提起兰旁的事。
兰婳一脸纠结道,“太后今日邀我去宫中叙话,说是在寿康中住得不顺心……”
最后她还是一五一十地将今日事情都经过悉数吐露,并未添油加醋说重太后的情况,也没刻意遗漏,她既然是牵线搭桥,那便当个毫无感情的传声筒便是。
段熠听她说完后,寂静良久,声音陡然冷漠下来,却并未是冲着传话的人,
“朕知道了。”
兰婳:知道了?那是何打算?
反正她都说完了,也不算欺骗了太后,剩下的就交由他自己决定吧。
说完这个话题后,兰婳本以为段熠的心情会不好,谁知转眼他就饶有兴致地钳着她的肩膀靠着塌背,语气闲散,
“难得如此好景,朕今日看折子累了,借你这地方偷个懒,”说罢,便阖上眼皮,俨然一副好梦的样子。
兰婳不明所以地看看眼前,除了移栽几颗花木之外就是朱红的宫墙和青白的瓦砖,哪里来的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