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糖醋鲤鱼鲜嫩多汁,酸甜爽滑,红烧肉已煨的十分软烂、入口即化。便是陆小凤来了也挑不出错处!
他在心中暗暗咬牙切齿:真是个难伺候的搅祸精。
面上赔笑道:“客官见谅、见谅,我这就去给你送一盘瓜果上来。”
……
早晚让陆小鸡也给他剥葡萄,少说也要剥个三万颗。
他一边恨恨地想着,另一边的葡萄皮已高高垒起。
手酸指软之际,一盘葡萄终于剥了个干干净净。
他呼出一口气,正欲站起身先溜为敬,便被衔月再次喊住了。
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
“欸你,你去跑一趟书肆替我买些笔墨纸砚,剩下的银子都给你了。不用谢我,我可不是小气的人。”
“小二,把这饭菜撤了,桌子重新擦一遍。”
“小二,去厨房帮我叫一碟桂花糕。”
“小二...…”
“小二....…”
司空摘星发誓,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在她吃的第一口糖醋鲤鱼里拌两三斤鹤顶红。
他咬着牙从床底爬出来,扯出个笑,“客官,您应该没有别的吩咐了吧?”
衔月沉吟一声,笑弯着眼点头道:“晚上见!”
还见?
他皮笑肉不笑道:“您说笑了,天色差不多了,那我让厨房给您烧上热水。”
衔月一愣,不解道:“我没叫热水啊,要热水做什么?”
司空摘星擦了擦额间的汗,真心实意地笑道:“洗澡啊。”
只要这衣服一脱,还怕这金缕衣他偷不到吗?
衔月照着镜子,闲情逸致地轻飘飘道:“我不洗澡啊。你要是闲的话,不然再跑一趟,去帮我买点漂亮的珠钗!”
司空摘星差点栽倒,道:“这么热的天,真的不洗吗?”
衔月自然地点点头,她这鲛绡金缕衣有清洁术啊,为什么要洗澡?
洗澡是凡人要干的事,她可是微生衔月。
司空摘星竭力控制着呼吸,不是,谁家小姑娘大热天不洗澡?
她竟然谨慎至此,司空摘星眸光微闪,心下已有了对策。
那就别怪他使些小手段了。
他可不是陆小凤,更何况眼前这个,实在......
他飞快地跑了出去,速度一骑绝尘。
衔月挥在半空中的手一僵,看着他的背影瘪了瘪嘴,没礼貌!真是养不熟的店小二。
她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书案边,握起笔,轻蘸石青墨,静气凝神,随即下笔。
豪墨挥洒,笔尖游走若龙蛇,线条有力而不失灵动。
她捏起宣纸,透过烛光静静欣赏每一笔的走势,暗暗点头,惟妙惟肖。
果然天才是不分领域的,炼器易如反掌,丹青更是手到擒来。
可惜世上只有一个微生衔月!
正此时,房门被敲响,正是去而复返的司空摘星。
他捧着一包袱的珠钗罗裙,气喘吁吁道:“客官,都买来了。”
当然,气喘吁吁是假,但也真的够累了。这一天他就没休息过,是骡子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他甚至在心中暗暗怀疑这是不是陆小凤乔装打扮来整他的。
衔月见到他,眼睛一亮,拿着宣纸扑过去问道:“你来的正好......怎么还买了衣服?”
“客官您给的实在太多了,我就看着挑了些。”司空摘星偷东西不为钱,自然不会昧下这几两银子。
毕竟他偷了她的衣服,也得给人家留一件不是?
衔月对他另眼相看,一掌拍在他肩膀上,赞赏道:“没想到你品味这么差,人还算不错。但你可能是太穷了才会这样想,这点钱不用替我留着的。”
司空摘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客官,您人、真好。”
痒粉已经下在了她身上,等她脱了衣服,偷到这金缕衣就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他平静下来,刚露出个笑容,就见衔月拿着宣纸凑上来,盯着他急切道:“你快看,你见过这个人没有?”
司空摘星见了那画,倒吸一口凉气,“这.......”
衔月催促道:“见过没啊。”
他的笑容龟裂一刻,忍不住怀疑道:“这......是个人?”
衔月深呼一口气,挤出笑容道:“你瞎了吗?这很显然啊。”
司空摘星哑然,用眼神说着'你确定?'
她重重收回手,狠狠瞪他一眼道:“井底之蛙,连画都看不懂。”
她低下头细细一看,眼睛、鼻子、耳朵,不都有吗?
没品的家伙。
没有足够的金钱熏陶,是这样的。
一锭金子都够买你的命了吧!逻辑自洽后,她没好气道:“那你知道什么地方能帮忙找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