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寻欢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嗬嗬喘着气挣扎起来。
念念听着耳边剧烈的咳嗽声,凑到他唇边恶劣道:“爹爹,我的清白都被你毁了。如果以后的夫家知道我跟你.......”
李寻欢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而紊乱,痛苦地闭上眼道:“不要再说了!”
念念蓦然笑出声,声音比腕间的铜铃还要脆三分。
她弯下腰去舔吻他微微泛着紫的嘴唇,含糊道:“大叔......”
李寻欢的呼吸里满是铁锈味,声音沙哑道:“你若是还把我当做长辈,就放开我。”
长辈两字已成了他脊背上蔓延出来的毒藤。
这一切就像脱缰的野马朝着悬崖狂奔而去,他只能拼命地拉住缰绳,将一切拉回正轨。
念念轻抬起眸,缓缓道:“大叔,你怎么还想逃?”
他不仅想要逃脱丝线的桎梏,更不愿直面这畸形罪孽的感情。
而他能做的,竟还是逃。
念念第一次透过皮肉模糊地望见他的阴影,她的眼眸里闪起微妙的光,“你已经成为了我的木偶,再也逃不掉了。只有爱上我,才能走出这个院子。”
李寻欢面色惨白如纸,涩声道:“你以为把我困在这里,我就会爱上你?”
念念缓声道:“我当然不会只做‘把你困在这里’这一件事。”
细嫩的柔荑顺着衣缝探进去,他的腰腹瞬间紧绷。
李寻欢的耳畔仿佛隐隐听到了脊骨断裂的回响。与之一起断裂的是道德、伦理纲常,似浪一般回潮的却是痛苦、内疚与恐惧。
“你以为脱光衣服就能叫一个男人爱上你?若真是如此,我这个风流的浪子,恐怕要爱不过来了。”李寻欢闭上眼咬牙道。
要在这个他曾视为女儿的晚辈面前,背上放浪形骸的污名,无异是往他的伤口上撒粗盐。
可他必须要让念念死心,将这错得一塌糊涂的感情彻底掐死。而他能做的,竟还是自毁。
“更何况我喜欢的是成熟的女人,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念念仍笑着,眼神却冷了下来,“我不想用别的法子让你爱上我,你最好把这些话咬碎在牙齿里。”
透白的细线缠得更紧,在他的四肢上勒出道道下嵌的白痕。
李寻欢尤未觉出危险,只涩声道:“你还未到懂爱的年纪,若单单用强就能成就一段感情,世间哪会有那么多断肠人?”
他的眼前仿佛又遥遥看见了那道紫色的背影,柔美的,婉约的,撑着伞走进雨巷,头也不回。
诗音——
他已断送了一段爱情,怎能再断送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的一生?
他已对不起大哥,对不起诗音,如何能再对不起念念?
她灿若夏花的人生还未开始,偏偏遇上他这个烂人将她引入歧途。等她长大后明白了事理,迎接她的是怎样的深渊?若被人知晓了这样的丑事,一个尚且稚嫩的孩子要如何在吃人的口舌间活下去?
他此生已成了爬不起的烂泥,若再毁掉她,便真的该千刀万剐。
李寻欢嗄声道:“我早已有爱的人,再如何也不会爱上你。”
这话音入耳,念念的心口一瞬便绞痛起来。
这点痛沿着筋骨爬到微红的眼梢,她掐住他绷紧的下颌,恶狠狠道:“我偏要你爱上我。”
李寻欢忽然一笑,凄然道:“我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已有几十年的感情,我要如何再爱上别人?”
他原以为这话一辈子都只能藏在心底,未料到今时今日竟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出口。
他的舌尖尤带着苦涩,睁眼闭眼,皆是从前。把心口的肉挖给别人,哪是不见便能不念的?
寂寞、痛苦将他关进药罐里炖煮了整整十年。
倘若他真的能那么轻易地爱上别人,又怎会有那十年?
念念喃喃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她撩起眼睫,也蓦然笑起来,清脆道:“你说我不懂爱,那我就来看看你们的爱。”
话音刚落,她手腕的红线便似细蛇般缠上了他的腕口,交缠一圈后,收紧绕圈做结。
死结卡在腕口上,那红线便似剑刃般嵌进皮肉里,汩汩的鲜血渗出来,却不坠地,只沿着线爬向另一端。
两人的血液在半空中交融,红线被鲜血洇湿,成了更稠的朱砂色。
四肢上原本捆着的丝线悄然撤离,李寻欢的身子骤然一松。他撑起身子,还未起身,便又对上了那双冷沉的猫眼。
浓墨似的乌水里,透着妖异的绿光,李寻欢只看了一眼,便觉四肢又沉起来。身躯的皮肉似浸了水的棉花,脑袋都昏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