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是怎么总觉得那么怪呢。
司空摘星怂恿道:“我的衣服里还有火折子,再去找些木柴,我们可以烤着吃。”
俩人狗狗祟祟地一对眼,确认过眼神,是被打动的人。
衔月偷偷摸摸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看这地窖门像不像木柴?”
司空摘星倒吸一口气,慢半拍地抬起头。
好巧不巧,这木柴怎么长天上去了。
急风自窖口吹袭而过,跳跃的火舌忽明忽暗,好在如蛆附骨般的阴冷已散了大半。
“可是我们没有刀啊?”衔月绕着圈观察花种,不知从何处下手。
司空摘星伸出手想拍拍她的后脑勺,一抬手才发现那距离远如天堑。
他自然地收回手,拔下一支簪子,理所当然道:“用簪子撬啊!”
“喏,我两一人一支。”
衔月盯着那两支金簪,心在滴血,这可耗损了她不少天灵地宝才炼成的。
胃里传来的咕噜声愈来愈响,她颤着手拿起一支。
算了,撬就撬吧。
这账就记在司空摘星头上。
两个人连撬带砸,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给这花种开了小个口子。
这花种肉呈乳白色,触感滑腻,形似甘薯,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甜香。
别说,还挺馋人。
精致的金簪已形如泥棍,司空摘星随手一扔,又从发间拔下两支新的,真心实意道:“行走江湖还是你想的周到,不然现在连筷子都没有。”
衔月冷冷扫他一眼。
司空摘星老老实实蹲下身,一板一眼道:“我给大小姐做饭。”
花种肉被仔细地埋在“木柴”堆里,那火越燃越烈,不消一会儿便散发出阵阵的甜香。
司空摘星用钗子将花种肉挑出,粗略剥去焦黑的外皮。
乳白软糯的内里暴露在空气中,吞咽声乍起。
司空摘星刚要往嘴里塞,衔月就攥紧了他的手腕,笑道:“我先吃吧。”
还是得试试毒。
司空摘星也笑眯眯道:“还是我先吃吧。”
衔月撩起眼,“我撬的我先吃。”
“我烤的,还得我先吃。”
两人手上较着劲,那可怜的花种肉不堪重负,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衔月跳脚道:“司空摘星!吃吃吃,就知道吃!怎么不吃死你啊。”
“叫你别抢,再挖还怎么天衣无缝?再挖都空了。”司空摘星闭眼道。
半柱香后,两人皆没好气地蹲在火堆边,等着新挖的花种肉熟透。
正此时,衔月突然凑近过来,温热的呼吸落在面颊上。
司空摘星一怔,正欲往后仰。
下一瞬,已被衔月忿忿地捏住了脸,控诉道:“你弄的我脸上都是灰!”
粗糙地麻布衣袖在他脸上胡乱地扫,娇嫩的软肉顷刻间便泛起红。
司空摘星抻长手臂去够她的脸,“你以为就你成了花猫?”
两个人不甘示弱地互相擦着脸,越靠越近。
直到瞳仁里跳跃、摇晃的火光中央,又倏尔倒映出彼此的脸。
一点透亮、一点灼热,似乎又混着一些水意。
是颤动的水光,潮湿到让人无措的闷热。
夏雨欲来。
衔月蓦然伸回手,掐着指尖凶巴巴道:“自己擦!”
司空摘星的手悬在空中,也似惊到了般骤然收回。
真是见鬼,非要在自己眼里照镜子看别人?
莫名其妙。
僵持间,那股香甜的糯香又弥漫开来。
司空摘星呼出一口气,赶紧转过身去。
终于熟了!
这花种肉口感绵密,吃起来也跟甘薯差不多,香甜味甚至更加浓郁。
两个人饥肠辘辘,一时间吃的抬不起头。
可是吃着吃着,“我怎么感觉头越来越重了……”
司空摘星含糊附和道:“怎么感觉……头抬不起来了。”
哐当一声。
话音刚落,两个人已叠罗汉似的七仰八叉地倒在了原地。
小半块花种打着滚儿卷进火堆里。火舌蜷高一尺,愈燃愈烈。
……
夜半三更。
衔月被刺鼻的焦味与烟熏火燎的浓烟呛醒,三两下就已咳的胸腔闷痛。
她含着被灼出的泪,奋力睁开眼。
整个地窖都已被滚滚的黑烟笼罩,一眼望去只能勉强看见其中交杂的熊熊大火。
那三颗巨大的花种已经沐浴在了火海中,火势如汹涌的浪潮般席卷而来。
衔月呛的睁不开眼,拼命去摇身边意识不清的司空摘星,“司空摘星!要死了。”
还好留了个风口,不然这回真要死了。
司空摘星在剧烈的摇晃中头疼欲裂,勉强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