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觉得……”觉得什么？曼陀罗发现自己也想不起来了。方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记忆里的一切都正常无比。
他眨了一下眼睛，另一个念头又涌了上来，这样的场景是不是发生过很多次。我现在是活着，还是又陷入了轮回？
*
蒙山川邀请行流水在一个不起眼的酒吧碰面。
行流水来的路上很是小心，穿得极尽朴素，鬼鬼祟祟。“有什么事消息上说就好了，怎么非要见面。”
“你不知道我们是生死之战的对手吗？”
流云阁上一轮比赛不出意外大获全胜，虽然刺客联盟雷声大雨点小让观众们都很不满，但对接下来小姐的骑士队和云中阁之间的决赛还是非常期待的。
云中阁也算是多年老玩家公会，里面同样是杀手如云，形象较于刺客联盟更具风度，当然收费也更贵。
小姐的骑士公会仅仅一年不到就可以和顶尖公会成为对手，俨然已经成了噩梦时空里最大的新闻。
蒙山川道，“你加入我们吧。”
行流水绝倒，“你怎么还没放弃啊！”
从第一次见面，这个家伙就一直在反复强调，行流水不相信自己的队伍可以取胜。结果现在都要决赛了，马上分出胜负了，他来了一句，你加入我们吧。
这就像是你憋着一股劲一直想要和某个对手一较高下，没想到对方比赛前突然跟你说，你跟我一起作弊吧。
作弊个大头鬼啊！
行流水道，“我们是有骨气的人，绝对不会临阵投敌的。”
蒙山川道，“现在已经要决赛了。”
“你只有一次机会了。”
行流水……感情人家一点没听啊！
他的风度都没有了，激动道，“我是不会，临.
阵.投.敌的。”
蒙山川道，“哦，看来你还是没有信心。”
他在行流水要揍他之前，及时道，“你现在周围的人还有几个是你熟悉的同伴。”
“我怀疑你们上一次的人偶没有清干净，这一次的决赛人偶师还会掺手。”
行流水像泄气了的皮球坐了下来。
“都是，又都不是。”
他道，“我的老伙计们都还在。但是他们有时总让我觉得很奇怪。”
“他们会不记得自己上一刻说过的一句话，但是我确认过了，他们都是活人。”
“最后只抓了几个低级玩家，高级玩家怎么看也抓不出来。”
行流水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同伴是人偶，况且也没有切实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
“而且人偶师和你们在同一场比赛里的时候，他们都正常参赛了。如果他们是人偶，难不成，人偶师可以同时操纵玩家参加两场比赛吗？”
那这人偶师这么厉害，还不如躺平算了。
蒙山川看着他困扰的表情，轻声道，“还有一种可能。”
“有两个人偶师。”
行流水瞳孔微缩。
半响，苦笑，“那为什么没有我？”
“还是说我已经被操纵了？”
蒙山川继续，“所以，加入我们吧。”
“我们可以帮你把人偶师找出来。”
“怎么找？”行流水顾不上蒙山川的招揽，迫切问道。
“我们昨晚遭到了刺客联盟的袭击。”
“我们在那几个刺客身上放了信息素。”
蒙山川取出了一个蓝色的扳指，蓝色的石头嵌合在扳指上。“这个扳指会和那几个刺客身上的信息素产生化学反应。”
“一旦扳指颜色从蓝色变成黄色，就说明对方是昨晚潜入我们公会的刺客。”
“你们又遇袭了？”行流水的反应不似作假，他第一次得知。
他把扳指拿过来，套在自己的左手大拇指上。“生命之戒？被你们改造过了？”
作为老玩家的他，自然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扳指是一个高级道具，也配得上行流水的身份。可以在人重伤之时让其休眠，保留一口气。
原本生命之戒镶嵌的是一颗红色的石头。现在换成蓝色石头也并不突兀。
“我今日就回去，好好找一找。”行流水豁然起身。
走之前他又再度强调，“我对我很有信心，朋友归朋友，挑战赛场遇到了我可不会手软。”
朋友一词，竟然从行流水这个杀手的口中说出，可见他已经认可了蒙山川。
蒙山川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性格鲜明，不喜掌控的杀手，现在因为熟悉，他身上多了很多人气。
蒙山川垂下眼睛。
那颗生命之戒上的石头确实可以检测到信息素，只是并不是从蓝变黄，而是从黄变蓝。
行流水拿到生命之戒时石头已经是蓝色。
他正是昨晚潜入小姐的骑士公会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