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开心一下。
被打得有点烦了的两面宿傩不知何时将阵地转移至不是很方便被打的后颈处, 然后嗤笑一声:“你这是快饿死了才有这反应。”
我:“……”
瞬间乐不起来了。
羂索也在此时接过话茬, 认同两面宿傩的判断的同时还没忘了向我宣传他的大业, 试图劝说我将身体的主导权转移给他, 不拿回来的那种。
我觉得羂索是在做梦。
两面宿傩同样也是这么认为, 毫不客气的吐槽了羂索的想法, 说实在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无意间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只不过——
该怎么说呢?
原本我有思考过羂索、两面宿傩他们即便是“住”在了我的身体里,能这么做也是因为留有后手, 但是渐渐的我发现他们似乎并不想我死去。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念头,但是还没等我琢磨清楚是什么, 两面宿傩不耐烦的声音再度响起。
“还不去找点吃的吗?”
“我倒是没什么所谓,但是……”
“你这家伙不是吧?”
“之前不是一点动静就一直在嚎哭个不停吗?”
听到两面宿傩这么说, 我翻了个白眼,正要骂上几句, 好让两面宿傩能明白我不去找点吃的并不是因为我不想, 而是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比起找到吃的, 我先被野兽吃掉的可能性更高。
我刚刚甚至听到了老虎的吼叫声。
“……”
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我的思绪一顿,随后一道念头浮现于脑海里——现在的山林还会有野生老虎的出现吗?
虽然并不是没有可能,但是那么巧合的碰上就有点……想到这里,我的困惑转变为了另一个困惑。
发出那声老虎的吼叫声的存在真的是老虎吗?
或许是我沉默得太久了,两面宿傩再一次咧开嘴,嚷嚷着要我没事走两步,别老愣在原地动也不动。
“……肉质都变差了。”
我瞬间回过神来,语气不善地说:“你刚刚说了「肉质都变差了。」这句话对吧?!”
“你听错了。”两面宿傩回应得也很迅速。
虽然两面宿傩的语气听起来信誓旦旦,可信度很高似的,但是我听到了!非常清楚的听到了!
新仇旧恨在这此刻迸发到极致。
“可恶啊——!”
“你这家伙——!”
“我不管哪里都很美味!我不管哪里都是好吃得不行!你这个没品味的家伙!你才是难吃的那个东西啊可恶——!你给我撤回重说!”
我越骂越起劲。
过去为了救助虎杖悠仁那孩子,在与两面宿傩争夺身体的主导权的时候,两面宿傩这家伙吃了我就算了,还嘴特别碎的评价我有哪个部分的肉吃起来感觉味道一般。
虽然作为字面意义上被吃的那个人,像这样在较真自己好不好吃这件事不管放在哪里都是很诡异的事,但是我就是对于这一点非常的在意。
大概是吵得有点久了,羂索这个一直在看戏的人出言劝说我和两面宿傩停止争吵。
“……总而言之,先解决眼前的困境吧?”
“两位?”
羂索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我选择不听,并且将他也一并拉入被骂的行列里。
两面宿傩则是秉持着「和一个人对骂也是骂,和两个人对骂也是骂」的想法,与我一样将试图劝说我俩停止争吵的羂索一并拉入被骂的行列里。
值得一提的是,两面宿傩骂的好脏。
我大为震撼,于是挑了几句很有意思的学了起来,然后用在了羂索身上。两面宿傩听到我用他骂过的话来骂羂索,夸赞我很有品味。
就这样,被骂的人只有羂索一个。
我估摸着羂索现在一定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试图劝说我和两面宿傩停止争吵。
到了晚上,夜幕下的荒山野岭比白日里看上去还要恐怖,有一种随时会在前方看到一口井,然后井口里爬出一个披头散发的未知生物的氛围感。
我能有多强大啊?
我其实超脆弱的好吧!
说实在的,我的精神状态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被割裂、重组、再割裂、再重组」的痛苦之中,以至于变得十分的脆弱,方才能和羂索、两面宿傩吵起来纯粹是怒气值加成所致。
我现在没被吓到哭出来是我努力过的结果。
十分钟后。
两面宿傩“啧”了一声,语气很是不耐烦:“这里根本没有咒灵存在的痕迹,再者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咒灵是能解决我?还是能解决「现在」的你?”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是两面宿傩方才说的话该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一旦意识到有这个可能性,比起害怕「前方的路会出现一口井,接着井里会爬出一个披头散发的未知存在」像这样的事,我觉得「两面宿傩这家伙在安慰人」这件事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