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
“不准伤害我的母亲——!”
“给我放开亚里亚!”
那是——
胀相。
或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原本差点就要与梦里的“我”的意识合而为一,彻底的陷入梦境当中,此刻猛然清醒过来。
我看到胀相恶狠狠地瞪着加茂椿树,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什么,只不过出现在他嘴里的名字并不是加茂椿树,而是——
羂索。
听到这个名字,我瞬间意识到这是前天曾在幸运嘉宾那里听到过的名字。
当时的他恐惧得仿佛这个名为“羂索”的人曾对他做了什么超出他精神承受能力的事情似的,完全不需要动作,仅仅是站在那里都能让他害怕得不行。
现在联系梦境的剧情,我想我知道了羂索造成幸运嘉宾如此恐惧的原因了。
接下来的画面是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的人无法保持平常心观看,即便是我这个字面意义上死去活来多次的人看到也觉得会留下心理阴影。
或许是因为多次死亡又复活太过痛苦。
梦里的“我”完全没有余裕去思考此刻所处的环境根本不适宜复活。
满脑子只有赶紧从残缺状态恢复完整这一件事。
九相图里的其他几相在沾染上我的血肉的刹那间被我的特性污染,与我一块恢复活性,从仿佛是晒干了的人形泥偶逐渐恢复成人的形态。
似乎是除了意识是属于自己的,其余部分全都被我的血肉或是替换或是污染过的缘故。
剩余的几相全都和胀相一样将我视作为母亲。
“……不、不……不准伤害……伤害我的母亲……”
“在哪里……”
“到底在哪里……”
“好痛苦……”
“母亲……亚里亚在痛苦着……”
呓语似的哀嚎从四面八方传来,血肉在不断地蠕动着朝着梦里的“我”的方向前进,试图以自己尚未恢复完全的身体作为盾牌、作为壁垒。
第065章
非常奇怪。
我明明是处于第三人的视角围观梦境剧情的发展, 但此刻我却感同身受般体会到了九相图的痛苦,这感觉仿佛我与他们是一体的。
活着是生物的本能。
只不过——
九相图却能违抗这种本能,比起恢复身体的完整, 他们此刻更在乎的竟然是保护他们眼里的“母亲”,试图以自身作为“母亲”恢复过来的养料。
虽然是由过去的记忆造就的梦, 但是我仍然能感觉到九相图并没有受到我的特殊体质影响, 他们此刻的行为完全是出于自我意志。
如果有受到我的特殊体质影响, 他们此刻想做的不是保护, 而是将我吞噬才对。
这宛如诅咒一般的体质可没有那么温柔。
剧情发展到这里,我还是没有发现能让我痛苦得遗忘了的事件。
现在的这些对我来说虽然也很可怕,但也仅仅是可怕而已, 最多也就是复活后, 安定下来的那几天会陷入恐惧当中做做噩梦的程度。
不至于会让我下意识地遗忘。
——差不多也该要有点新的变化了吧?
我在心里想着。
就在这时, 梦境突然发生了变化, 我从第三人的视角脱离出来, 回到了梦里的“我”的身上, 紧接着疼痛在一瞬间像是爆炸一样刺激着所有的感官。
我几乎要忘了我是在做梦这件事。
差点就痛苦得遵从本能的拼命地恢复身体,完全不去思考。
好不容易挣扎着保持清醒, 我发现那些呓语似的哀嚎停止了,那些试图以自身作为盾牌保护我的九相图失去了活性, 变回最初的模样。
地牢里活着的除了我之外,只剩下胀相、羂索。
来不及思考被我血肉污染了的九相图为何会失去活性, 原本专注于对付胀相的羂索此刻把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用着捕食者看待猎物的眼神。
我被盯得浑身泛着寒意。
羂索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 总之胀相被他困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真是没用的废物。”
羂索的语气里满是嫌弃, 但是这份嫌弃却不是在针对我,而是针对散落在我周围的九相图, 在发泄完不满之后,他看着我笑了。
只不过,眼底却丝毫没有笑意。
冷冰冰的,仿佛我是什么没有生命的器物一般。
另一边,胀相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挣扎的动作变得更加的不管不顾,即便是折断了手脚也要试图挣开束缚,但是——
完全没有用。
羂索将他困得死死的。
没多久,胀相意识到了自己的挣扎是无用功,然后愤怒爬满他的脸,面容扭曲得比咒灵还要可怕,诅咒的话语不断的从他的嘴里吐出。
“不要担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