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骨碌碌的开始行驶,刘陵见刘彻上了马车后冷着脸不说话的样子,还挺能唬人的, 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怎么不坐自己的车辇回未央宫?”
终于知道说话了?
安静了片刻,刘彻淡淡的开口反问道:“谁说朕要回未央宫?”
不回未央宫你去哪?刘陵瞪大了眼睛,鼓起勇气再次开口道:“那陛下您纡尊降贵的放着御辇不乘,反而来抢着坐这个小马车?”
刘陵忍不住从窗口往后望去,就见刘彻的御辇正跟在马车的后边,和走在前面的马车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放着豪华的帝驾不乘,偏往她这简陋的小马车里钻,这是有病呢,还是有病呢?
刘陵怕的是大权在握,执掌生杀权利的武帝,也是历史上年老而愈发猜忌弑杀的汉武帝,却唯独不是这个刚刚登上皇位的少年天子。忌惮有之,但刘陵知道,只要自己暂时不犯什么错误,身为刘氏宗亲,淮南王翁主的她是暂时没什么危险的。
就算是在刘彻的雷区蹦跶,看在自己刚给刘彻献上了美味的豆腐,他也不会跟自己计较,否则现在早就让侍卫将自己拉下去了,而不是生气的坐在出宫的马车上,冷冷的看着她,散发中央空调般的温度。
少年时期的汉武帝也没那么可怕么,果然,无论是人活着什么动物,都还是小时候都是最可爱的。刘陵看着现在只比自己大个两三岁的刘彻,忍不住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刚才在长乐宫还没笑够?现在还敢当着朕的面嘲笑朕?”刘彻正努力对刘陵这个窦太皇太后的狗腿子散发自己的怒意,觉得自己从父皇那里学到的帝王之威必定会让刘陵这个淮南王翁主吓得惊慌失措,然后后悔的跪地求饶,却不放冷不丁瞥见刘陵嘴角勾起的笑,顿时气的脸都青了。
噗嗤~
哈哈哈,生气中的少年天子更可爱了,哎呦,十六岁的少年帝王啊,怎么这么青葱可爱呢!
刚才把人给得罪了,不能再得罪的更狠了,刘陵心道,忙强止住笑意,见刘彻脸都青了,轻咳一声,严肃的说道:“臣女是高兴啊,没想到居然还有和皇上做同一辆马车的一天,简直不胜荣幸。”
是吗?刘彻很是怀疑刘陵话里有几分真情实感。
见到刘彻怀疑的目光不停的在自己脸上扫视,刘陵忙强调道:“臣女所说句句属实,试问这天下有谁有资格和陛下并肩而行?臣女今日第一次见到陛下,就得到于陛下同乘的荣幸,当然十分的高兴,喜不自胜啊。”
刘彻撇了眼态度极其诚恳的刘陵,皱了下眉,到底还是相信了刘陵的话,怒气消了不少。
见刘彻不在冷冰冰的,刘陵也有闲心四下打量了,进宫的时候她一路上有些紧张,没怎么欣赏长乐宫的景致,这出宫的路上当刘彻不存在,刘陵就放松了很多。然而马车走着走着,刘陵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这好像不是出宫的路啊?”刘陵忍不住问道。她记忆力还算不错,虽然进宫的时候紧张,但一直有在心里默默的记着路线。而现在出宫不但没有顺着来时的路走,周围的宫室也和长乐宫的迥然不同。
“当然不是。”刘彻好整以暇的看着惊慌的刘陵,不疾不徐的给出了答案。
“这是去往未央宫的路。”
一句话把刘陵惊了个目瞪口呆,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还真的来者不善啊。
刘陵硬着头皮问道:“皇上带臣女去未央宫作何?可是豆腐的制作方法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需要臣女描述的更细致一些?”
“其实臣女会的,在长乐宫中都已经交给膳房的庖厨们了,他们做膳食习惯了,除了第一次做豆腐的时候略显生疏,其实要比臣女做的好太多。”
刘陵的脑袋中飞速的转弯,猜测刘彻把自己截留下来的缘故。
除了在窦太皇太后面前,刘陵当机立断的表明态度和刘彻划清界限,应该没有其他得罪他的地方吧?难道刘彻才刚刚登基,心眼儿就已经小的让后世望尘莫及,准备报复她了?但是报复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把她带到未央宫啊。
刘彻一看就知道刘陵在想什么,敲了敲她的额角,直接开门见山的点明道:“朕没那么小气,为了芝麻大小的事情生气,你又不是第一个表明立场支持太皇太后的,朕要为了这个生气,一辈子都气不过来。”
刘陵一把捂住自己的额头,对刘彻这略显熟稔的态度不明所以。
他们这才第一次见面吧,虽说两人是堂兄妹的关系,但作为陌生的血亲,刘彻的动作和行为怎么说都有些过了。
看着刘陵一脸的惊疑不定,刘彻嗤笑一声,揶揄道:“刚刚在太皇太后面前你不是还挺伶牙俐齿的吗?还敢拿朕大婚的事说嘴,怎么现在这么胆小如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