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丰:“不止洞中在亮,那山周围就比其他地方亮得多!”
“你们看看那边,再看回来。”
曹丰指向距离不远的另一山头,众人齐齐看去,再移回视线,果真发现了不同。
别处的山峰虽也在夕阳之下,向阳一面也还算明亮,但背阳一面便黑了下来,可那方才被雾气笼罩的山,此刻四面都是亮堂堂的,半丝暗处皆无。
他们甚至看清楚了那峰顶洞口的草木!
曹六:“当真是要亮很多!”
马平安也忍不住开口:“奇了,我在云雾山中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此景!”
刘子平激动道:“是道长,道长真的把日光借来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盘坐在峰顶的道人,眼神震惊中又带着敬畏。
借日光,在他们想来,不外乎如同凿壁偷光一般,不过是让黑暗的地方有些光亮,可现在这种让本就被太阳晒着的地方更亮起来的借法,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就好像是把别处的日光都引到了此处一般。
怀信看看隔壁山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神乎其神也。”
他看向身前不远处盘坐的道人,道人身形微微晃动,他微微睁大眼睛,以为是山顶风太大吹动了道人身体,可下一瞬,便见道人往后一仰。
怀信赶忙上前,扶住道人:“周道长!”
……
“咯咯咯——”
“咯咯咯——”
天边才将将发白,嘹亮的鸡鸣便在天地间响起,打破了沉寂一夜的道观。
周一捂住耳朵,翻了个身,把脑袋埋在了被子里,可区区棉花完全无法同雄鸡的打鸣声抵抗。
接二连三的鸡鸣之后,瞌睡彻底被叫没了,她睁开眼睛,翻身起床,打开房门,顶着鸡窝头,噔噔噔来到鸡圈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关在圈里的两只鸡,恶狠狠道:“今天就叫师父把你们杀了吃了!”
吱呀一声,身后响起开门声,略苍老的声音响起:“徒儿,把鸡放出去。”
周一抬手把圈门打开,两只尾羽发亮的雄鸡抬头挺胸、洋洋得意地从圈里踱步而出,丝毫不惧站在一旁的两脚兽。
其中一只扑腾着翅膀飞上院中的树墩,像是站在了鸡生巅峰一般,扯着脖子叫了起来:“咯咯咯——!”
另一只不甘示弱,也跟着叫了起来。
“啊啊啊——!”
周一抄起竹竿,追着两只鸡撵,一边撵一边道:“让你们叫!让你们叫!”
直到把两只鸡给撵到了前面去,她才停了下来,仰头看向走到了院中头发花白的老道,说:“师父,它们太烦人了!把它们杀了吃肉吧!”
老道摇摇头:“修道之人,当平心静气,怎能因为这点小事便破了心境,喊打喊杀?”
周一羞愧点头:“是,师父。”
过一会儿,她跑到前院,见到两只鸡在院中拉了好些,其中一只更是跑进了大殿,站在桌子上,屁股对准一个紫砂茶杯。
周一:“师父,鸡在你的杯子里拉屎了!”
当天中午,老木观的餐桌上摆着一大碗红烧鸡肉。
啃着红烧鸡腿,看着啃着另一个鸡腿的老道,周一不解:“师父,你不是说要平心静气吗?”
老道啃鸡腿的动作顿了顿,说:“徒儿,平心静气是不错,但我们修道之人更讲一个道心通明、念头通达,一念起,便顺心而为。”
“你明白了吗?”
周一若有所思,咬了一口鸡腿肉,看向在饭桌边啄食的鸡,点头:“我明白了,下次它再敢叫,我就应该直接拿刀把它砍了!”
老道:“……”
吃过午饭,午休之后,老木观师徒二人便开始了修行。
周一盘坐在院中,老道坐在她身旁,闭目道:“徒儿,有炁感了吗?”
周一看到自己体内经脉纵横,穴位如星子般亮起,说:“有了,师父。”
老道:“既如此,你还在等什么?”
周一一愣,道:“师父,我在等水到渠成。”
老道:“水到之前先挖渠,你挖渠了吗?”
周一看着自己体内的经脉,点头:“挖了。”
“不。”老道说,“你只挖了一半,行百里者半九十,徒儿,临门一脚为何不踹?”
临门一脚?
周一看着体内的经脉、穴位,乳白的炁在其中生生不息、畅行无阻,临门一脚是什么?
耳边的声音模糊了起来,就像是沉入了水中听到的声响,师父的声音断断续续:“……性命双修,性,是神……玄关……”
玄关?
玄关!
她想起来了,是玄关啊!
玄关分上下,她看到了上玄关,又名灵关,其中圆陀陀的一点光,是元神,此处正是元神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