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踢了许大牛一脚,许大牛反应过来,连忙道:“是是,大伯娘,我回去就找人来给你移坟!”
周一道:“今日日子正好,不如今日就开棺移坟吧。”
“啊!”许大牛愕然,“今日?!”
曹六等衙役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周一,周一面色不变,点头道:“正是今日。”
许大牛犹豫:“这……这也太赶了。”
周一问刘玉儿:“老人家,你觉得如何?”
刘玉儿盯着许大牛,森森笑了起来,说:“我觉得好!”
周一便对许大牛说:“坟里若是有棺材,也不用移棺,只需换个坟茔即可。”
问许大牛:“坟里有棺材吗?”
许大牛点头:“这倒是有。”
周一颔首:“坟地、方位、时辰,我可以看,现在只差人手了。”
她看向曹丰,问:“曹捕头,你意下如何?”
曹丰略一思量,道:“便依道长所言。”
对几个衙役说:“去村里召集人手,叫些村人,也借些趁手的锄头铁锹,来挖坟!”
几个衙役齐声道:“是!”
许大牛也被几个衙役带回去了,去筹备移坟要用的东西。
许是因为衙役们的催促,很快,十来个村人手里拿着锄头铁锹跟着衙役们来了,曹六安排着一些人挖旧坟,一些人去挖新坟。
跑过来问周一:“道长,你看新的坟应该在哪里?”
周一看了眼立在一旁阴惨惨的刘玉儿,说:“去许家祖坟看看吧。”
刘玉儿听闻,神色一动,突然说:“不,我才不去许家祖坟!”
她看着附近的一个小山丘,说:“我要埋在那里,最顶上!”
曹六看向了周一,周一颔首:“就去那里吧。”
“这……”见女鬼看向了自己,曹六也不敢说话了,带着几个衙役跟村人朝着小山丘走去。
走远了才跟身旁的宋五小声嘀咕:“没见过谁家把坟埋在山尖尖上。”
宋五也小声说:“道长都这么说了,我们照做就是,难不成你比道长还懂这些?”
曹六闭嘴了。
至于许家村村人,见到坟要挖在山丘顶,倒是有人不愿,可惜尸身主人就在山下立着,谁也不敢闹起来,怕自己被鬼记恨上,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一时间,山下挖旧坟,山上开新坟,许是因为刘玉儿就在一旁看着,没人敢偷懒,都巴不得赶紧挖完,赶紧离开。
于是还不到一炷香,山下的棺材就挖出来了。
叫挖坟的村人退开,曹丰叫上周一走了过来,看着坟中破烂的棺材,他拧眉:“这许家人,竟用的是最便宜的薄棺,才埋下几年,竟就朽成这般模样了。”
他问周一:“道长,要开棺吗?”
周一点头:“得开。”
于是几个衙役过来,鼓起勇气揭开了棺盖,露出了里面的尸骨。
尸自然是没有了,只有骨,褪色的两件麻衣盖在尸骨上,湿漉漉的,再一看,棺材尾部都有积水进来了。
曹丰低声问周一:“道长,有邪气吗?”
周一看着积水中的丝丝黑炁,点头:“有,邪气从水中来,缠绕在刘玉儿的骨头上。”
在她眼中,刘玉儿的骨头哪里还是白色,根本都快被黑炁浸透了。
剑指炁出,进入刘玉儿尸骨之中,黑炁先是凶恶地扑上来,察觉抵不过后,便如流水般退出刘玉儿的骨头。
在积水中将黑炁击溃,周一收了手,看向刘玉儿,她的魂体并无变化,同方才一般无二,尸骨中黑炁的离开,似乎并没有让她魂体的状态得到改善,不过却有更多黑炁散溢出来。
曹丰叫来了许家村村长,指着棺材内的水,问战战兢兢的村长:“你可知这地里的水从何而来?”
村长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抖着声音说:“许是……从地里浸出来的。”
曹丰啧了一声:“这我自然知道,我问的是,你可知道这地里的水是从何处流过来的?”
“这……这……”村长的胡子抖得更厉害了,一脸茫然道:“地里的水就是从地里来的啊。”
曹丰耐着性子同他解释了什么是地下暗河,村长吓得不轻,看着地下竟像是站都站不稳了,嘴里道:“这地下怎么会有河呢?”
曹丰无奈,招手让衙役把村长扶走了。
他看向周一,道:“道长,这里的水是不是也来自那条地下暗河?”
周一不答反问:“曹捕头,赵家村附近的小溪源头可找到了?”
曹丰点头:“第二日我便派人去寻了,他们追着小溪一直走到了云雾山脚,不敢上山,这才回来了。”
周一吐了口气,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墨色大山,说:“此处的水是不是来自古柳街的地下暗河,我不知道,但我想邪气的源头或许就在云雾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