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男人声音尖利，失去最后一分体面。
叶佳没有理会他的尖叫，继续向前走。
她的左眼翠绿，右眼灰寂，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她身上交织，形成一种奇异的平衡。
男人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深，他疯狂地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叶佳来到他面前。
“你……你想干什么？杀了我？”
他的声音在颤抖。
对于一个信奉死亡的人来说，此刻他却前所未有地恐惧着死亡。
“杀了你？”
叶佳停下脚步，微微歪了歪头，两种声线重叠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
“太便宜你了。”
她抬起右手，掌心向下，对准了男人的头顶。
第155章 废物利用，节能减排
“你不是喜欢永恒的寂静吗？”
“我成全你。”
“你将在这里，亲眼见证你最厌恶的，那无序的、混乱的生命，是如何在你的身躯上，一次又一次地绽放。”
话音落下，她五指缓缓收拢。
“啊——！”
男人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更多的根须，从他脚下的大地疯狂涌出！
一半翠绿，一半灰败。
它们刺穿他的皮肤，钻入他的血肉，顺着他的经脉与骨骼，向他全身蔓延！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疯狂抽取。
但这并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每当他的生命力即将被抽干，濒临死亡之际，那些翠绿的根须，就会分出一部分生命能量，重新灌注进他的体内，将他从死亡的边缘硬生生拉回来。
然后，灰败的根须，再次开始新一轮的抽取。
生与死，在他身上形成了一个残忍而完美的闭环。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变形。
皮肤变得粗糙，如同干裂的树皮。
手臂向上伸展，手指扭曲着变成枯枝的形状。
双腿则与大地融为一体，化作盘根错节的树根。
他被永远地“种”在这里。
他会永远保持清醒，永远承受着这生与死的无尽折磨。
而他被抽取的生命力，经过藤蔓的转化，变成纯净的能量，反哺着这片被他一手摧残的土地。
在他的惨叫声中，他身旁一株被污染成焦炭的灌木，其上竟奇迹般地绽放出一朵小小的、洁白的花。
唐乐言抱着手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扶着许悠悠的胳膊，看着眼前这诡异又解气的一幕，压低声音。
“我决定了，以后我再也不惹佳佳生气了，一次也不行。”
许悠悠则歪着头，神情专注地盯着那棵正在成型的人形怪树，冷静地分析：“从能量守恒的角度看，这个循环系统的能量转化效率很高，几乎没有浪费。一个完美的永动机，还是生态环保款的。”
木沐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嗯，以后我们的敌人可以不用杀了，全部打包送给佳佳当花肥。”
她慢悠悠地补充道：“废物利用，节能减排，我们是懂可持续发展的。”
唐乐言：“……”
她看看那边正在施展酷刑的叶佳，又看看身边这两个一本正经讨论花肥利用率的姐妹，觉得自己才是这个团队里唯一的正常人。
一旁的齐远，已经完全看傻了。
他望着那个沐浴在生命光辉中的女孩，她所过之处，万物复苏，凋零与新生在她一念之间。
这……这是凡人能拥有的力量吗？
这根本不是异能。
这是执掌生命权柄的……神祇。
“吼——”
白虎低吼一声，拖着恢复了大半的身体，走到叶佳身边，用它那颗大脑袋，轻轻蹭了蹭叶佳的腰。
银背大猩猩也走了过来，对着叶佳，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周围所有的动物，都安静了下来。
它们或是俯首，或是用充满感激的目光，注视着她们的拯救者。
整个动物园的喧嚣和疯狂，终于在此刻归于平静。
天空中的灰色漩涡早已消散，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这片重获新生的土地上，为万物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螺旋桨搅动气流，化作狂风，将刚刚平静下来的新生气息吹得七零八落。
众人齐齐抬头。
只见五架造型流畅、充满了科幻感的银灰色直升机，正悬停在他们上方。
机身上，八方商会那古朴的四方铜钱徽记，清晰可见。
八方商会，他们终于来了。
直升机在动物园上空盘旋一周，最终在一片空地停下。
舱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逆光出现在舱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