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谁的命?谁给你的胆子敢来问哀家要人了?青天司吗?青天司又如何,若不是那玉镜楼连君臣之道都不懂了吗!”
她身为一国太后,乃是为人上人,从入宫起就没有怕过谁,当然也不会把一个青天司放在眼中。
的确,江九思知道这个女人的骄傲,但是她若是没有把握亦不会来这里让人挖苦。
看着空气中无形中的硝烟,战北烈不禁皱深了眉头,今日突然来延禧宫实在有些不妥,要查云姑姑的办法很多,不一定要用这种。
他看着江九思,刚要冒出口中的话却在看到“少年”那明丽双眸的一刻生生吞了下去。
江九思眼神闪烁,唇角扬起一抹弧度,似黑夜里的妖艳蔷薇,美绝。
“太后可知……青天令。”
青天令?
本还侧卧于塌的西太后蓦地坐起,她的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这个词,她像是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听过,那种沉寂在岁月里的记忆鱼贯而出。
只听帘幕里面清脆一声响!
不知是什么贵重瓷物落地,惊的一旁的宫人立即俯身下跪,头低的不能再低。
众女婢高呼!
“请太后息怒!”
江九思心中一动,瞥了一眼手中那小黑木牌,想不到这玩意儿这么厉害?不禁有些好奇玉镜楼给她的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下一刻,就听得西太后怒吼声起!“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用此物威胁哀家!看来近些年你们青天司也越来越不把皇威放在眼中了!”
到了此时战北烈也不得不站出来,他拱手朝着西太后方向。
“太后……”
话还在喉间,却被西太后扬声一止!
“战统领!连你也想来威胁哀家吗?哀家竟然不知道原来战家的人与青天司还这么熟。”
青天司一直是独立机构,皇帝信任青天司的另一个原因便是青天司向来不和朝中官员有任何牵扯,可谓是一股清流。
只是如今西太后这番话一出来,则让战北烈无从开口为江九思辩解,只要他再说一句,那就如同触犯了皇威!逼得他不得不硬塞回去自己要说的话。
战北烈当然知道西太后的意思,他绷紧身子立着不动,只是那放在身体旁侧的手指关节捏得卡卡响。
江九思微笑,拍了拍战北烈僵硬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她看向帘幕里那人。
“太后娘娘这是哪里话,属下也只是有个小问题来询问您啊,娘娘切莫不要把此事想得太大了。”
如今各国使臣还在皇宫中待着呢,各个想瞧着这南越出丑,如果西太后是个聪明的人,就不会把今日的事闹大,毕竟西太后和皇上不是亲生母子,如果真的闹去了皇上那里,皇上是偏袒青天司还是她西太后都是有未可知的。
不得不说,江九思已经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会发生的事儿和如何解决,全部都过了一遍脑子。还是那句话,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儿,即使今日没有这青天令,她也能保得自己全身而退。
大殿内瞬间沉寂了一瞬。
崔姑姑一见那缓缓步出的人影,立即抬手撩起最后那层遮挡众人的帘幕。
珠帘清脆,西太后也款步而出。
她一身华丽衣袍,偏暗红色,头戴八宝凤簪,衣裙逶迤于地。脸上妆容虽精致,却遮挡不住脸上那岁月的痕迹。
一步一步间,自有一种雍容神韵。
她走出来后的第一眼就将目光投向了江九思,冷傲开口。
“说吧,你要问什么。”
江九思又笑,眼神转了一圈这殿中众人。
“不知太后宫中是否就这几名宫人伺候?”
西太后显然没想到她是问这么一个问题。
她坐在凤雕纹的长椅上,皱眉道。
“哀家不喜热闹,这几人已是足矣。”
“奥~”江九思若有所思的笑笑。
“咦,那小人怎没见到那位云姑姑呢?”
西太后脸色不太好,觉得江九思这是在一次又一次挑战她的权威。
在西太后又要发怒前,她身边的崔姑姑突然俯身在太后耳边低声道。
“太后娘娘,云姑姑不是出宫看望家人了吗?这还没有回来呢。”
太后这才像是记起来什么一样,颔首。
“是的,哀家记起来了,她是回去了,哎这人老了记性也差咯。”
见到这一幕,江九思和战北烈对视,互相投来一个含有深意的眼神。
战北烈手下的人不是说那姑姑已经回来了吗。
她看向西太后,“那位云姑姑当真没有回来?”
西太后神情中已经有了一丝的不耐,崔姑姑赶紧扶住她,对着殿上站着的两人。
“战统领,太后娘娘近日来身体一直不妥,既然你们该问的也都问了,就快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