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君沐,你应该猜出来了我为何不高兴了吧。”
君沐勾唇,轻嗯一声,不置可否。
突然想到了什么,江九思又道,“你和玄罗相处那么久,对于他,你了解多少。”
突然将话题转移到玄罗,君沐还有些始料未及,他挑挑眉,折看了看江九思。
“玄罗与我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知道吗?虽然他从不会提起与我遇到之前他所发生的事,可是我已猜得出一二,他从小就从阴暗的地方长大,没有家人的温情,朋友的关心,所以才使得他现在的性格如此阴晴不定。他似乎有着自己的目的,为了达到他想要的,他甚至不择手段……其实他才是个可怜人……”
说到这,君沐稍微停顿了半晌。
“其实我来投靠玉镜楼,也是想让玄罗可以走出阴霾,我与他一同长大,知道他本心实则不坏……只是……哎,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已经做了太多错事,我不想再看到他一错再错……”
听到这,江九思心中不禁惋惜君沐和玄罗之间的友谊,两人一同长大,却因各自心中的抉择不同而不得不分道扬镳,君沐来到南越大营的事情玄罗肯定已经知晓。这件事,君沐肯定也是深思熟虑很久才做的。
突然之间,江九思有些心疼起他来。
“玄罗以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不知道为什么,江九思对于玉镜楼和玄罗的身份表示出了强烈的怀疑。这两人似乎很早就认识,可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早。
或许君沐会知道些什么……
从玉镜楼那里问不出来的事,君沐兴许知道也不一定。
君沐换了一个姿势,眼睛微眯,盯着江九思。
“你为何对玄罗以前的事情如此感兴趣?难道……嗯?”
君沐的眼神太有穿透力,江九思总觉得被这眼神盯久了她会被这个人看穿,十分不自然的咳嗽两声,掩饰着此时她的尴尬。
江九思打着哈哈道,“那啥,不是有句话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啊哈哈哈!”
君沐眸中闪过一抹玩味,给江九思一道“算你说的有理”的目光,随即道。
“玄罗他以前的事,我真的不了解多少,他一直也很少对他人提及以前的事……”
看着江九思脸上失望的神色,君沐笑了笑,话锋一转。
“不过……我可以肯定一件事。”
江九思挑眉,立即道!
“什么事!你说。”
君沐不知从何处摸索出一把玉骨扇,悠哉悠哉扇着风道。
“十多年前,南越盛行一种叫锦云缎的布料,此布料触感柔和,穿在身上冬暖夏凉,乃是上品,其是淮南某处所造。当时的南越皇乃是先皇,他对这布料是喜爱的紧,当即就把这制绸的师傅请来了宫里,自从以后,锦云锻只有皇室贵胄或者诸侯大臣才有资格用。”
君沐这一段话说得像是与她所提出的问题无关,可江九思知道,君沐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他讲故事玩。所以她也没有打断,而是安静的听君沐继续说下面的话。
君沐停顿了片刻,接着道。
“而我第一次见玄罗的时候,他虽然一身破烂不堪,已无法见其原形,可我依旧从一些衣角杂碎上看得出他穿之物不是凡品。因此我就一直将此事记在心上,直到我一日路过淮南,知道了这布料其名为锦云锻……”
剩下的话,君沐没有再说,他似乎是不想说,又似乎是没有说下去的必要。
而江九思心中却尤如惊起了千层浪,若君沐这些话所说不假,那便说明什么,玄罗是南越皇族中人。
可江九思来到这异世也有了这么多年,她却没有听过皇宫中有皇家子嗣遗落在外的事,或许玄罗我不是皇家子嗣,亦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
只是现在江九思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玄罗对南越皇家有些怨恨之心,他想毁灭南越,这件事江九思是知道的,可是那得有多大的仇恨才使得他会如此做。
还有玉镜楼……
之前玉镜楼说过,玄罗不会杀他。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些什么密不可分的关系……
太多的疑惑,太多的问题萦绕在江九思的脑中,让她觉得有些累,无论是敌人,还是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藏着不能说的秘密,面对着一切的未知,她应该怎么前行,该如何去信任。
君沐语罢,一直未听得江九思有任何反应,他一抬头,就看到女子这神游天外的模样,他当然不知道江九思心中所想,只当她在想玄罗的事。
只道,“别想多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可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你不是想去漠北帮耶律楚吗?怎么,玉镜楼同意你去了没?”
终于把话题绕回正轨,江九思也算是回了神,听着君沐说起漠北之事,她不禁冷了眸,斜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