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气的威廉!玛丽几乎想要抱住身旁的安妮,她的开口真是恰到好处。她不禁产生了一丝怀疑,可是她看了看朋友自然地神态,心想就算威廉长得英俊,可他和安妮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应该没什么情况才对,可能只是巧合吧。
玛丽不知道的是,在威廉离开格罗夫纳广场后,安妮回到自己房间,拿着手上那把精致的贝母扇,看了看好几眼,才放了下来。
大约就在威廉做客马克斯韦尔将军府不久,有一件与普莱斯们有些关系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中午,将军太太在床上用过早餐后才下楼,她前一天晚上参加一个舞会到很晚才回来。
当时玛丽和安妮正在起居室里讨论可怜的威尔士王妃该怎么办?不知道这位可怜的王妃有没有从丈夫那儿得到消息(她和亲王一直分居,目前人在欧洲),失去女儿的她目前一定承受了巨大的打击。
将军太太听到这儿,突然说了一句:“我们身边也有一个同样的可怜人,我昨天得知,我们上次在巴斯见过的格兰特太太,他的丈夫格兰特博士中风死了。”
听到这儿,安妮找出今天的报纸,果然在上面找到了一则简单的讣告——“威斯敏斯特教堂的格兰特牧师一直为开展慈善事业不断奔波,于1817年12月7日蒙主宠召,安返天国。”
“可怜的格兰特太太,到了年底,她的丈夫参加慈善机关的宴会次数未免太多了。”安妮见过那位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的博士,对他这样离世一点儿也不惊讶。
除了格兰特太太,估计没人为博士的离去感到悲伤,这下克劳福德小姐会住到哪里去呢?是继续和姐姐格兰特太太相依为命,还是去投靠她那还没有完全赢得上流社会重新接纳的哥哥?
玛丽没有为不相关的人思考太久,大约三天后,她收到了一封来自曼斯菲尔德的信。信里苏珊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因为格兰特博士过世,埃德蒙终于得以继承曼斯菲尔德的牧师俸禄。范妮现在已经搬到了曼斯菲尔德的牧师宅了,她经常去看望姐姐,目前范妮的身体状况还不错,她经常按照玛丽信里写的陪范妮一起在花园里散步,让玛丽别太担心。
刚好这时候,威廉的晋升也已经办妥了,他和理查德一同来将军府上告诉妹妹并表达对将军的感谢。这下,更没人在乎死去的格兰特博士了,威廉只觉得他死得恰到好处,无用的博士用他的死亡造福了很多人。
“刚好范妮怀孕了,这下姨父姨妈可以就近照顾她,这下再合适不过了。”威廉喜滋滋地说道,他觉得最近一切都很顺利,范妮这下可以过上非常宽裕的生活,曼斯菲尔德的牧师职位带来的收入估计接近一千镑。
理查德是这群欢乐的人里唯一有些格格不入的人。按理来说夏洛特公主的葬礼已经结束了,除了她的丈夫和最亲密的至亲密友们,其他人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贵族以外的绅士淑女们尤其如此,马克斯韦尔将军太太近来已经参加了几场舞会。
但是高档缝纫机的销量一时半会儿却没什么太大起色,这个时髦玩意儿暂时还只在伦敦流行,没有完全扩散到各个郡,而伦敦的贵族们想买的上一波就几乎都已经买了或是预定了,因此近来高档缝纫机不过又卖了三十几台而已。
那些贵妇人有太多可以消遣的玩意儿,她们几乎不可能亲自使用缝纫机,因此暂时失去了兴趣也就算了。理查德寄予厚望的普通缝纫机摆在商店里也没有出现他理想的售卖一空的场景,才是真正让他苦闷的事情。
“别发愁了,理查德,你有调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玛丽走到哥哥旁边。
“还有什么原因,有部分人觉得这只是贵族追赶时髦的东西,派不上什么用场。还有就是对他们来说价格还是有些昂贵了,虽然我们对普通缝纫机的定价是二十四镑,不足高档缝纫机的四分之一。但是有钱人自认为应该追赶贵族的时髦,买高档的那款,而普通中产阶级家庭,要一下子掏出二十四英镑也很为难。”理查德摊了摊手。
这下玛丽想明白了,此时的英国有储蓄意识的家庭实在太少了,就像普莱斯家一样,英国的中产阶级们几乎每一个英镑、每一个先令都被安排地明明白白,一下子拿出二十四英镑买一个缝纫机当然不太可能,反正不买也可以让太太和女仆们自己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