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莱斯太太感慨道,“说不定等到朴茨茅斯后年召开舞会的时候,我们就能听到你的好消息了,你的嫁妆至少有三千英镑吧。”
“哦,妈妈,别聊这个了,我和夏洛特还小呢!”玛丽为普莱斯太太这样的打探感到害臊。
“你们都快十五岁啦,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丈夫了。”说完这句话,普莱斯太太想起查尔斯坏掉的衣服袖子她还没有缝,又走出了起居室,到处找起那只袖子来。
母亲走后,玛丽无奈地冲夏洛特耸了耸肩:“希望你别介意,我总觉得自从隔壁的格雷戈里小姐出嫁开始,她就开始不停地计算周围每个年轻小姐的婚期,尤其现在家里还少了苏珊。”
“普莱斯太太并没有说错,”夏洛特想到家里父母的态度,顿了顿:“我父母确实打算让我十六岁就进入社交界,我过去也很期待这件事,哪个女孩没有在心里偷偷想过自己的第一场舞会是什么样呢?但是现在……”
“那你更应该答应我的安排了,夏洛特。如果你不想什么都听从父母,就必须要有自己的收入才行。在接过我们给你的生意份额后,你也需要承担更重的责任,不是吗?总不能白让你干活吧?”玛丽劝说道。
越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合作时利益越是要分割清楚。如果她一直把夏洛特和泰勒大婶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一天两天没关系,长此以往肯定会出问题。玛丽可不希望生意做到最后朋友都没了,这就是她坚持重新分配的原因。
夏洛特最终还是被说服了,当她离开普莱斯家的时候,玛丽觉得这个童年的朋友或许有一天会干出让她大吃一惊的事业来。
过完圣诞节,新的一年过得很快,玛丽总觉得她还没把一切都安排好,就和理查德带着女仆凯特一起坐上了去伦敦的马车。
他们到达伦敦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理查德让女仆先在约翰帮他租好的房子等着,准备先把玛丽送到位于格罗夫纳广场的马克斯韦尔将军府上。
这一栋豪华美丽的房子,不输给任何一栋在伦敦有类似历史和名声的房子,展现出将军应有的派头,哪怕是相比这个广场上那些贵族之家的宅邸它也毫不逊色。
马克斯韦尔将军能够买到这栋房子还得感谢安妮的亲舅舅,一位败家子男爵,在继承家业后他沉迷赌博不得不把伦敦的房产卖给前妹夫,自己住到了乡下去。仆人领着理查德和玛丽往门廊走的时候,玛丽能够感觉到身旁男仆在这里工作的自豪。
当他们被领到起居室的时候,可以看到悬挂的玻璃吊灯上似乎装饰着金子,墙壁上是丝绒覆盖的墙布和名家绘制的装饰画;家具则贯彻着现任将军太太一贯的审美,全都是最时髦精致的款式……看来马克斯韦尔将军在战争中发的财可不少呀,理查德默默想着。
听到仆人的通报,安妮·马克斯韦尔小姐已经在起居室等待她的朋友。她身材高挑,手臂线条流畅,肤色呈现出小麦色,不像一般的上流社会女子那样苍白,是个活泼俏丽的姑娘。
两个姑娘一见面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安妮仔细看了看分别已久的朋友:和当初一样,玛丽的脸蛋依然仿佛漂洋过海的中国瓷器般光洁,嘴唇仿佛娇嫩的玫瑰花瓣般红润,旅途的奔波让她的脸上染上了天然的红晕,更加显得动人。
还没等两个姑娘互相表达自己对对方的思念,一阵脚步声传来。“哦,亲爱的玛丽,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看到你了。我的可爱小人儿,让我看看你现在长什么样?”马克斯韦尔将军太太走进起居室准备看看她的教女。
当她看到玛丽后,将军太太愣了两秒,随即说道:“天哪,如果我那些朋友知道我手里还藏了这样一个人,她们一定会发疯的。玛丽,你今年十五岁对不对?你千万要留在伦敦,不用等上三年,大不列颠的公子哥儿都会在舞会上为你疯狂的。”
这话令玛丽有些尴尬,她没有接话,好在将军太太也不需要她回答什么,就径自坐在了沙发上。
一旁的理查德赶紧向将军太太行礼,像他这样漂亮的年轻人到哪儿都是很讨人喜欢的,因为天色不早,将军太太便留他在府上吃晚餐。
他们坐在一起打了几圈惠斯特,安妮和玛丽也没法聊私房话,只能约好,等吃过晚餐后再说,安妮有很多话想告诉自己的朋友。
不一会儿将军回来了,他对教女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让玛丽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想住多久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