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段时间玛丽经常外出,虽然有安妮帮她在普莱斯太太那儿打掩护,但是做母亲的依然怀疑女儿是在和某个年轻人谈恋爱。她担心玛丽这样瞒着她,会不会是这个男人的身份有问题。
约翰苦笑了一下,心想要好好劝劝玛丽,别再继续频繁外出了。
普莱斯太太和约翰还在继续闲聊,玛丽终于回来了。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解决服装厂生产中遇到的问题,自然没空长时间待在家里陪普莱斯太太。
看到女儿进来了,普莱斯太太反而立即停止了对女儿的恋情的讨论,她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当初全家人反对她和普莱斯中尉的恋情,都没能阻止她嫁给那个男人,自然知道说太多没用处。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直到普莱斯太太离开起居室去花园,约翰才终于有空和妹妹聊另一件事。他这次到哈利街来,除了探望母亲普莱斯太太,还因为有人向他打听安全帽的专利。
安全帽发明后,玛丽也尝试着将这款新帽子放在商店里销售。但是正如她一开始预料的那样,尽管为了让普通劳工买的起,玛丽的定价十分平价,与工人们常买的鸭舌帽价格非常接近,玛丽也对安全帽进行了广告宣传,但是到目前为止,除了蝴蝶缝纫机公司的工人,只有零星其他行业的工人们花钱购买了这顶貌不惊人的帽子。
要是算上玛丽之前对工厂场地的投入,这门生意目前还处于赔本的状态呢!
因此,听到约翰的话,玛丽反倒好奇起来,这顶帽子在世人眼里应该已经失败了才对,什么人会对此好奇呢?
“是来自北方的煤矿主吗?”
“不,虽然我和你一样认为这种帽子将极大地保障那些可怜的矿工们的安全,但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愿意主动为工人提供安全帽保护他们的。或许过上一段时间,工人们发现这种帽子更加可靠,会主动买你的帽子。”约翰摇了摇头。
“那我可就想不到了,那些有钱的煤矿主都不愿意花这个钱,难不成那些工厂主就会愿意?”
约翰不再卖关子,他告诉妹妹:“是一位来自陆军部的职员找的我,他注意到了报纸上安全帽的广告,提交了一份意见给上司。”
“总不可能是陆军部想要为我们的红制服装备安全帽?在战场上靠帆布可没用,他们需要的钢铁头盔。”玛丽怀疑地问。
听了妹妹的话,约翰尴尬地笑了:“哦,当然不是,那位职员告诉我他建议上司以后陆军按照着你的安全帽设计新的战盔。”
“那些顽固不化的老爷们能有这种魄力?”
“老爷们当然不可能主动,这位热心肠的先生建议我们主动找人去沟通一下,说不定还能拿到一笔专利使用费……”
“那还是算了吧,我才不愿意呢,让那些老爷们等着吧,只要专利在我手里,他们终归绕不开我。”玛丽摇了摇头。
“为什么?”约翰疑惑地问,“要说你介意贿赂,之前拿下海军军服和政府职员的订单也都是靠这个,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一样,现在服装厂生产的衣服除了发给工人们当工厂的福利,很难卖出去,大家普遍更习惯定制或者自己在家做衣服,拿下订单更有利于服装厂第一时间收回成本,打响品牌。除了政府订单,工厂生产的这些衣服最终还是要卖给普通人的。”
玛丽抱怨道:“现在为了这点专利使用费和陆军部的老爷们扯皮,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我们在陆军并没有人脉,扯皮扯到最后说不定一无所得。现在他们不更改战盔设计急得也不是我们,专利反正在我手里。”
玛丽说的话倒也不错,约翰在财政部工作,深知白厅那些官员的做派,收了礼办事还是好的,就怕钱收下了事情却办不成。
他不再聊这个话题,转而劝说妹妹这段时间少出门,连普莱斯太太都觉得她不对劲了。对着约翰,玛丽自然点了点头,心里却不把这当做一回事。
圣诞节就要到了,海军部的订单也快要完成大部分了,玛丽最近正打算开始售卖脚踏式缝纫机,定价自然高于手摇式缝纫机,普通型就要卖到三十镑,高档型更是卖一百二十镑。
新款缝纫机打着“更省力更快捷更精良,只要1英镑就可以带回家”的广告,让伦敦城的人们一下子回忆起了两年前《泰晤士报》上刊登的广告。
经过两年多的宣传,缝纫机已经逐渐成为上流社会和中产阶级的必需品。对于富裕的贵族们一百二十镑也不算什么,既然有了新款缝纫机,自然会派仆人去购买。那些追逐上流社会潮流的先生和太太们则是不甘在社交场合示弱,就算家里已经有了一台旧的,也要买上一台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