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日的发酵,鸡毛菜的酸味已经挥发的很成功了,阿满一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酸味便扑面而来。
这大热的天,来一碗酸酸凉凉的浆水面,想想都美滋滋。
盛出一半的浆水,阿满点着火先倒油炒了一点儿野蒜,这可是吃浆水面必不可少的配菜。
其实应该是放韭菜的,但她种的韭菜才刚长出来,手指高不说还各个细的跟头发丝儿差不多。赵虎说,韭菜得养根,完了移植栽种。
不过没有韭菜也不影响,野蒜的味道更香,更好下饭。
炒好了配菜,阿满便重新刷锅炝浆水,葱蒜炝锅,倒入准备好的浆水,加入相应的调味,也不必等浆水煮开了,稍微有些热气便可以出锅了。
馒头早上吃得并不多,在外头晃荡了半上午,这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阿满炝浆水用得是大火,冰凉凉的浆水一浇,葱蒜炝锅后独特的香味夹杂着浆水的酸味顿时溢满了整个小院子,馒头闻着口齿生津,一下子更饿了。
“阿满,饭好了吗?”馒头忍了又忍,最后是实在忍不住了,扔下手里削了一半的木头,去厨房给阿满帮忙。
有馒头负责烧火,阿满便可以全心全心的擀面。
吃浆水面必须得长面才好,这可是阿满的拿手好戏。
哪怕是已经知道阿满擀面切面的功夫了得,可再一次看见,馒头还是觉得神奇的紧。
很快,劲道顺滑的面条出锅,馒头去叫公子,阿满负责收拾桌子。
因为傅云修喜欢吃面,所以阿满一天三顿必有一顿是面食。浆水面傅云修是第一次吃,一开始闻着那个味道他还有些难以接受,可真当吃到嘴里,才知道这浆水面的美妙。
鸡毛菜发酵后的酸味有一股独特的香味,不同于醋酸,却叫人食指大动,炒野蒜更是点睛之笔,让整碗面的味道得到了升华。
好吃。
馒头从一开始的怀疑,到现在已经连话都不说了,只知道低头干饭。整个饭桌上,便只有阿满一个人说话,偶尔馒头附和两句,都是些今日集市上听来的新鲜事。
傅云修本就话不多,如今是更连一句话都插不上了,只是安静的听着阿满绘声绘色的讲述外面的风光。
一切似乎十分熟悉,又好似十分陌生。
*
吃过午饭后,平静的小院陷入了沉睡。
阿满原本是没有午睡的习惯的,可现在渐渐竟也养起来了。
不过也挺好,中午睡饱了,下午才有力气侍弄她的菜园子。
许是今早起早了,又在集市上叫卖卖菜花费了力气,阿满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直到听见外头馒头削木头的身边。
阿满睡眼惺忪的趿拉着鞋子出去,就看见傅云修也已经醒了,正在廊下看书。
“怎么不叫我?”阿满浅浅打了个哈欠,拨弄了下自己有些睡歪了的发髻。
“想着你今儿个起得早,而且院里也没啥事儿要忙。”馒头头也没抬,专心的做着自己手里的活。
也确实,在梧桐苑里,她便是一觉睡到天黑,估计也没人打扰她。
后院里阿满又辟出来一块地,想着种些水萝卜啥的,地馒头已经打整好了,阿满只需要撒种子搂平就好了。
萝卜种子是阿满今日在集上买的,有两种,一种就是平日里吃的水萝卜,有红皮的和白皮的两类,红皮的偏辣,白皮的偏甜,但阿满喜欢红皮的。另一种据卖家说叫“绊死驴”,据说是因为这种萝卜可以长得很大,冒出地面的部分能将过路的驴给绊倒。
阿满听来听去,也没觉出他说的这“绊死驴”跟自己家乡种的青头大萝卜有啥区别,但人家这么推销,她也便听着。
不过这青头萝卜种植要比水萝卜费些时间,须得给它专门打一条垄,阿满也不晓得为何要这样,许是为了让它长得更大一些吧,反正以前在村里,那些婶子们就都是这么种的。
连打垄加撒种,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馒头的新锄头也终于大功告成,当即锄了两块菜地以示庆祝。
下午,阿满如约做了红烧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先焯一遍水,去处血腥味。
然后切成大小均匀的方块,炒糖色,下肉,大火猛炒上色,然后加水去炖。
想着馒头的饭量,阿满中途还将两个拳头大的土豆切成块一块儿下去炖。
炖得软烂红亮的红烧肉,绵软化汁的土豆块,浇上一勺原汤,拌米饭简直香得人恨不得吞掉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