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前脚刚走,后脚,沈檐便回来了。
门房上前牵马,顺便告诉沈檐,傅公子来找过他。
“他来过?”
“是,傅公子看上去怒气冲冲,似乎不大高兴。”门房说。
沈檐当然知道傅云修为何不高兴,因为他下午也是为着这个事情去负荆请罪的。
好在陛下念及往日旧情,并未责罚他 ,只是斥责了他一顿,还许诺等以后傅云霆出来参加殿试,会给他一个不错的官职,也算是因祸得福。
说起这件事,傅云霆完全是遭了无妄之灾,被他牵连进去的。
左相在朝中势大,勾结党羽,左右官员选拔。禹王之事他也有参与,只是后来他看势头不对,选择明哲保身,这才逃过一劫。
陛下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而他那个儿子高照,更不是个东西,仗着有个丞相爹欺凌弱小,强抢民女,甚至侵占幼童,可谓是十恶不赦。
陛下想以高照的死为切入点,查处左相,他藏了点私心,想成全妹妹的心愿,所以拉傅云霆入伙。
左相为保全自己儿子的名声,势必会暗中运作,阻碍京都府查案。而傅云霆又是承安候府的人,身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到时候,只要京都府判了案,他就会着人提出翻案。这样,左相左右司法,必会被查处,拔出萝卜带出泥,那他那些私底下的勾当,势必也会浮出水面。
而傅云修救弟心切,自然也会答应他联姻的要求。
顺带着还铲除了高照这个祸害。
如此一石三鸟之计,不可谓不精彩。
只是他到底低估了左相的无耻,为了做实他儿子是死于刺杀的死因,竟趁着他去军营巡视的间隙,对傅云霆用刑,甚至还为了逼他认罪,想要废了他的手。
这件事,终究是自己对不住傅云修,沈檐点了点头,“知道了,下去吧,若他明日再来,直接带来见我便是,不用通传了。”
如沈檐所料,翌日傅云修果然又上门了。
经过一夜的时间,傅云修已经不像昨晚来时那般生气了。他今日上门的目的,还是想求沈檐帮忙。
至少让他能多拖延个几天,让他想到救傅云霆的办法。
“让我拖住左相?”沈檐笑了声,“傅兄是否有些过于高看我了。左相权倾朝野,乃文官之首,此次死的又是他的儿子,人证物证具在,便是皇上面前,我也不占理,又如何能阻碍京都府断案。”
“可是此案并未验尸。”傅云修说。没验尸,那所谓的人证和物证就都存疑。
“谁说没验尸,”沈檐一脸你太天真了的表情,“前日京都府仵作上门验尸,说高照确实是被匕首刺中心脏而亡。”
“不可能。”傅云修不相信,“一个几乎连课都不去上的纨绔,怎会大半夜的到书院去,还刚好就被人给杀了。”
沈檐自然知道这里头有猫腻,毕竟高照便是他派人拖到书院去的。他笑了笑,说:“你倒是挺相信你那个弟弟的。可现下人证物证都有,又有仵作的验尸结果,即便你弟弟不认罪,京都府也能轻易定他的罪。除非……”
“除非什么?”傅云修问。
“除非这件事,能让陛下下令重新彻查。”沈檐说。但这又谈何容易呢。以傅云修的身份,他便是连陛下的面都见不上。
傅云修颓丧的叹了口气,难不成这件事真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傅云霆就这么白白被冤枉吗?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傅云修问。难道对方位高权重,就真的可以随便草菅人命。
沈檐摇头。
“这……”傅云修倒退两步。难不成,他要看着傅云霆被污蔑致死吗?
“或者,我可以帮你。”沈檐忽然说。
“真的?”若是沈檐真肯帮忙,或许这事儿,就还有转圜的余地,“那便多谢沈兄了。”
“哎,先别急着谢我,这事儿,我也是有条件的,”沈檐说:“我要你,娶我妹妹。”
“什么?”傅云修皱眉,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沈言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对,我妹妹沈皎,你之前也见过的。”沈檐说:“我就这一个妹妹,自小便在手心里捧着长大,如今到了适婚的年龄,我左挑右捡,只觉得傅兄是个合适的人选。”
“只要你同意与我妹妹联姻,我可以冒着得罪左相,被文官口诛笔伐的风险,求陛下帮你弟弟翻案。而且,与我将军府联姻,承安候府那些跳梁小丑,也会因此闭嘴,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还望傅兄好好考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