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信心满满,然傅云修却面露难色,“阿满,这店,能不能先不开。”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而下,阿满顿时没了笑容,“为什么?”
“如今侯府多事之秋,我实在没有的精力来兼顾你,”傅云修说:“再等等好不好,等侯府的事了了,我帮你找一处更大更好的店面。”
“可是我……”阿满想说她不愿意。
似乎从公子腿好之后,他便一直让她等。等他拿到家主之位,等事情平定,等一切过去。
其他的阿满都可以等,可开店,这是阿满的梦想,她筹划了好久,她不想等。
“公子,”阿满平静下来,耐着性子说:“我已经跟牙房说好了,定金也交了。”
定金是两处店面的,只需要阿满最后拍板决定要那一处,算做房钱。若阿满两处房子都不要了,定金便算做牙房的辛苦费,是不退的。
阿满想表达的是,这事儿没有转圜的余地。
但傅云修却说:“不过是几个定钱,不要便是了。阿满,眼下侯府危机四伏,我实在”
“公子,”阿满打断了他的话,“侯府危机四伏,又与我何干,我开我的店,不会打扰到任何人。”
“可你是我喜欢的人,”傅云修说:“你是我要娶回家的人,阿满,我二叔心狠手辣,若把他逼到绝地,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你只有在我的权利范围内,我才能保护好你阿满。所以,别让我分心,别拖我后腿好不好阿满。”
傅云修脸上显出一丝疲意。
那是对侯府人心叵测的厌倦,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憎恨,是已经深陷泥沼而不得出的苦痛。
如此种种,看得阿满心疼,也有些不解,“公子,咱们就不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吗?”
以前的日子虽然苦,但至少自在肆意。
“回不去了阿满。”侯府就是个巨大的泥沼,只要踏进,便没有回头的路了。而且,父亲的仇还没有报,罪魁祸首还没有伏法,他如何能回头。
这顿晚饭,三人吃得不欢而散。
这一夜,阿满彻夜未眠。
她不想放弃自己开店的梦想,但又不愿意让傅云修为难,两个念头就这样拉扯着阿满,让她一直睁眼到天明。
翌日,阿满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刚摆好摊位,之前那个待她看房的牙房就找上了门。
看见他,阿满心中顿时慌乱,因为她还没想好究竟要不要买下那个店面。
“林娘子这么早就开店了?”牙房笑着说。
“睡不着,索性早点过来,”阿满很是纠结该怎么开口,“王老板,那个房子”
“哎哟,实在对不住啊陈娘子,你之前看得那两套店面,我都已经卖出去了。”牙房说。
“卖出去了?”阿满忍不住皱眉,“不是说好了留给我吗,我定钱都已经交了。”
“是这么个理儿呢,只是对方来头挺大,给的钱又多,我这一时……”牙房有些不好意思,“实在对不住啊,不过你放心你的定钱我全数退给你,下次你找我看房,我不收你钱,算是给你的补偿,你看可好?”
这好与不好,如今房子都卖出去了,阿满又能怎么样呢?
“那人就刚好买了我看中的那两处?”阿满有些怀疑。怎么可能这么巧。
“没有,那人还买了两处,一共四处,说是要开杂货铺呢,都是外邦来的货。”
如此,倒是打消了阿满的疑虑,或许,还真就是巧合。
反正自己也在纠结要不要开店,索性就当是天意帮她做了选择。阿满收回了定钱,牙房对她也是千恩万谢,还说下次阿满若是找他看房,一定会帮她找一个最好的店面。
阿满也没说啥,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夜里,傅云修来梧桐苑小坐,听阿满说起这事儿,倒一点不觉得惊讶。
“新帝登基,周边的番邦小国前来进贡贺礼,不少番邦商人趁此机会前来,想着互通有无,大赚一笔。雍州物产丰富,又离京城不远,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你没发现最近街上穿异族服装的人越发多了吗?”
阿满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之前还有个异族女子操着一口别扭的官话,说她的花露没有她们的香水味道浓郁呢。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你不想让我开店,故意买了那两处店面呢。”阿满实话实话。
傅云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也只有一瞬间,快的几乎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