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两三天,可难受坏了馒头。尤其是饭桌上,两人谁也不说话,憋得他吃饭都没滋味了。
一次晚饭后,他主动找上阿满,“阿满,要不,你还是先和公子服个软吧,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这些天,不止他难受,公子其实也不得劲儿。
他好几次发现,公子拿着书发呆呢!
“总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啊。”
“还能有什么办法,”阿满叹了口气。能想的办法,她这些天都想了个遍,没有一个能行得通的。
“再等等吧!”
东上房里,傅云修听着外头二人嘀嘀咕咕的声音,心中有些动摇。
这些日子的冷着阿满,其实他自己也不好受。
而且阿满如此坚持,也着实让他动容。
尤其是她的那句,她和馒头,程老,都希望他活着。
曾经,他以为这世间已没什么好值得留恋的,可现在阿满告诉他,还有人在乎他,希望他活着。
孑然一身的人忽然就有了牵绊。
试试吗?
万一失败了怎么办?就像之前那几次那样,给了希望,最终得到的只有失望。
他这一生,似乎总是不得上天眷顾。
生下来胎中带疾,身体孱弱。被人下毒,失去行动能力。受尽痛楚,苦苦挣扎,却终活不过二十五岁。
上天,似乎从来都不愿站在他这边。
再想想吧,再想想。
主仆二人虽冷战着,但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却是心照不宜的一致。
都要再等等。
而这一等,雍州下了最大的一场暴雨。
第55章
阿满从医馆出来, 眼瞧着天空乌云密布,小跑着回了家。
只可惜她的腿脚到底赶不上雷雨,行至一半, 豆大的雨点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洒落, 阿满没带伞, 瞬间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整个身上一点干的地方都没有,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脑门上, 雨点随着发丝滑落,迷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馒头见了都吓了一跳。“怎得冒着雨就回来了?”
“走到一半才下了雨,就赶着回来了。”阿满躲到屋檐下, 想伸手拍一拍身上的雨水, 却发现全然没有必要。
全身已经没有一处干的地方了。
“快, 先进屋去换衣裳,免得着凉了, 我去给你煮碗姜汤驱驱寒气。”
傅云修在屋里听见二人的谈话。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终是没有说话。
阿满回房换了衣服,又喝了姜汤。
怕自己着凉,哪怕平日里再讨厌姜,阿满这次都强忍着喝了两碗。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晚,阿满第二日起床,发现自己似乎是病了。
昨夜入睡时就觉得自己浑身不得劲儿,本以为是太过劳累的缘故, 却不想今早一起床,自己不但头疼难耐, 嗓子也干疼干疼的,喝水都没用。
想着自己平日里身壮如牛,阿满对这点小病也没放在心上。
饭桌上, 面对馒头的询问,她也只说自己昨晚没睡好。
索性今日下雨不能出摊,等会儿回去捂着被子睡一觉想来就好了。
阿满说这话时,傅云修就在她身边,馒头没察觉出什么来,可傅云修分明感觉她说话声音低哑的有些不对劲儿。
“可是昨日淋了雨生病了?”这是好几天来,傅云修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
然而阿满这会子整个人晕晕乎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只是一味的摆摆手,“没事儿,就是有点困,睡一觉就好了。”
傅云修以为阿满还在跟自己赌气,听她这么说,也不再理他,只是私下里嘱咐馒头,让他多看着点阿满,实在不行就去请大夫。
“公子既然这么关心阿满,何不自己亲自盯着。”馒头见两人有破冰的兆头,忍不住添油加醋,却被傅云修一眼瞪了回来。
“再啰嗦,就给我写十篇大字。”
馒头一听,顿时头大如斗,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傅云修睨了他一眼,收回视线。
收拾不了阿满,难不成还收拾不了他么?
哼!
下午,连着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阿满一觉睡醒,便只听得外头“啾啾”作响的鸟声,和屋檐上雨滴滴落的“滴答”声。
推开窗,外头的雨已经停了。
天气放晴,整个天空如同明镜般明亮。蚯蚓从地里滚出来,在积水的低洼处爬行,空气里尽是泥土的芬芳,清新又自然。
如此景色,让阿满顿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连堵塞了的鼻子都通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