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钗布裙,满眼含笑。
明明他身上的穿戴和街坊四没什么区别,可馒头硬生生从她身上看出来一丝女主人的意味。
“公子,要不要将阿满叫过来?”馒头问。
“不必。”傅云修摆手,目光却落在阿满的身上,一眨不眨。
阳光下,阿满月白色的布裙被映成鹅黄,头上一支素色簪子,将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束成两个双丫髻。
因为炎热,她伸手遮着太阳,露出一节藕荷色的手臂,白皙细腻的像他昨晚吃过的桂花糕。
也不知旁边的婶子跟他说了什么,她忽然展颜一笑,竟比春花还烂漫。
“公子!”阿满跟郭婶子说完话,回头就看见立在窗边的傅云馒头,她招了招手,笑着朝这边走来。
阿满走近了,对上傅云修探究的目光,甜甜一笑,解释道:“我请了邻居过来砍树,可是打扰到公子作画了。”
“没有,”傅云修摇头,“一时没了灵感,刚好休息一下。”
“没打扰到公子就好,那公子可是要喝茶,我去泡。”说着,阿满就要往厨房那边去,被傅云修喊住,“不用了,我就是房里有些闷,出来透口气。”
“那好吧,”阿满点点头,看着傅云修,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公子,稍等我一下。”
说着,她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须臾,她抱着一个雪白团子出来,还不等傅云修反应,她便一把塞到他怀里,“既然公子无事可干,那帮我看一会儿傅宝吧。院子里人多,我怕吓着它。”
阿满话音刚落,就听到那边有人唤她。
“哎,来了。”
阿满应了一声,跟傅云修说:“那公子我先过去一下,你放心,傅宝很乖的,不闹人。”
说完,她就一溜烟儿跑走了。
傅云修抱着兔子,整个人还都愣神着呢。
好半晌,他才终于出声,“馒头,阿满刚才管这只兔子叫什么?”
“傅宝啊,阿满说这只兔子是你买的,就应该姓傅,然后是她的宝贝,所以叫傅宝。”馒头说。
要是不知情的,听到这名字,还以为是公子的儿子呢。
傅云修先前只听过阿满管这只兔子叫阿宝,却不知原来他还有个大名叫傅宝。
傅云修垂眸,傅宝因为是第一次接触他,整个缩成一个球,三瓣嘴一动一动的,好像在害怕。
莫名的,傅云修便想起了第一次见阿满,似乎也是这个情形。
不亏是她养的兔子,性子都跟她一样。
伸手摩挲着兔子耳朵,傅云修忍不住轻笑一声。
第38章
朱婶子她们手脚挺麻利, 不到中午,那几颗焦枯的树就都被放倒了。
男人们拿着锯子斧头,将其分成小一点的木墩, 用板车拉了送到自家去当柴烧。女人则是将剩余的枯枝样子也都拾掇起来捆好, 这些子柴火, 够烧一段时间了。
中午, 阿满说要管饭, 众人都借口说家中还有孩子,都推脱着不留。
阿满拗不过,也就只好随她们了。
如今中午天热的厉害, 阿满便和他们约定好下午等天气凉些再过来。
主仆三人吃过午饭, 馒头伺候着傅云修午睡, 阿满趁着这个时间将昨日买了的绿豆煨上。
慢火熬煮,等她睡醒了刚好就软烂了, 到时候放在凉水里一镇,这大热天喝上一碗,清热解暑的,顶好。
梧桐苑被推倒的房子就只有西上房连带的一个暖阁,地方不算大,有荒废多年,房土也被风刮雨淋的没剩多少。
三个小推车,一来一往, 不到一个时辰就都完事儿了。
后院里还有不少先前砍下来的树枝,阿满嫌有些占地方, 就让朱婶子她们又拉走了一些。
送走了朱婶子她们后,阿满仔细的将院子打扫了一遍,没了那些枯树焦土, 整个院子看着更大了些,也更空旷了些。
晚上饭后,三人做在院里乘凉,阿满看着空荡荡的地方,心里又有了想法。
“公子,要不咱们在哪儿再搭建一个凉亭吧!”阿满提议,“咱们原来的凉亭太小了,视野不好不说,位置也偏,冬天还好点,到了夏天,一点儿阴凉都没有。”
之前天气还没那么热的时候,公子倒经常在哪里晒太阳看书,可自从入夏以后,那地方便荒废了。
如今公子为了作画整日都在屋里,又闷又热,一待就是一天,她都怕时间长了闷出什么毛病来。
反正西上房这一块地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搭个凉亭,也不必太麻烦做什么飞檐翘角,只需简单的用茅草瓦片盖个顶,拉上帷幔,四周种上花草,也别有一番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