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路?”
陆云舒冷笑,“在一个位子上苦熬几十年,然后再升一阶的出路吗?静书,你太简单了,我不是纪景和,我得不了圣上的重视和宠爱,我更不想被你看不起。”
他最后一句话落得极轻。
“待到事情结束,我便放你出去,你若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给管家说,除了出门,其余的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他轻抚着徐静书的手,妄图汲取她身上的最后一丝温暖,哪怕他明知,对方心不甘情不愿。
“我都是为了你,你要相信我,也该……向着我。”
“做梦。”徐静书毫不犹豫说。
手背上的掌心不觉一滞。
陆云舒不做争辩,短短一瞬调整好呼吸,用往日里最爱对她的温柔语气道:“好好休息,待会儿好好吃饭,我先走了。”
门声响起,屋内静默的显得空旷,回过神的徐静书这才发现后背早已湿凉了一片。
侍女推门而入,瞧见僵在床上的身影,不由上前询问。
徐静书摇头:“你能帮我往外传封信吗?”
“大人已将府门严守,婢子怕是不行。”
徐静书紧握上她的手,“不,你能……”
……
苦等了两日,瑜安还是未收到任何消息,这下可以肯定,那些东西到不了徐静书的手里了。
纪景和和辛彦卿私下密谋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张言澈和王阶在朝中力压,圣上还是派三司会审彻查。
一直等着不是办法,思来想去,瑜安便想着去了徐府找徐母。
第91章
往日繁华的徐府不复存在, 加上如今府中只有徐母一人,越显冷清和萧条。
瑜安在马车上等恶劣许久,通传了几遍徐母才叫她进去。
之前闹成那副样子, 眼下相看两相厌, 瑜安也能理解。
大厅内火炉燃得旺盛, 瑜安紧裹着貂皮氅衣,始终未脱, 没做出久留之势。
既然相留, 徐母也做出礼待,上茶照旧。
瑜安不欲拐弯抹角,直言将事情的大概讲了一遍。
“您或许也听到了些风声,纪景和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与其在一块儿的是派到北疆戍守的辛参将, 他也是徐首辅当初的关门弟子。”
“我今日前来, 就是想叫您去陆府看一看令嫒, 据我猜测, 令嫒情况怕是不好,若是可以的话, 想请您帮我捎带问些话。”
“砰”——
茶盏重重落在木制桌上,砸出了一道不小的响声。
冷漠的视线缓缓落在她身上,这是今日她第一次抬起头看她。
徐母轻蔑道:“褚娘子怎得管起旁人家的事情了?这与你无关吧。”
“你与纪景和已和离,便是与纪家无关, 何况,我家静书也嫁人, 你不知从哪儿得来的书信,现下出了事情,竟要攀扯到我家静书头上?”
“这是何道理?”
她咄咄相逼, 没有半分对此事的关心。
瑜安记得,在此之前,纪景和和纪家没少帮她们的。
想着是否是她表达有误,瑜安耐着性子解释:“夫人您误会了,我不是要将什么事情攀扯到谁头上,只是我觉着此事不对劲,您可以去陆府看望令嫒一眼,我与令嫒闲聊时,她曾对我说,您已许久不去见她了。”
徐母冷嗤:“这话更是无稽之谈,我家静书怎会与你闲聊?”
瑜安:……
徐母:“他们的生死自有圣上定夺,不该是你操心的,我也更不想将静书牵扯进去,云舒的势头正盛,不宜牵扯其中。”
瑜安:“夫人,这封信说不准就是陆云舒送来的,这事已经与他们脱不开关系了……”
“送客。”
逐客令下,门外的嬷嬷就进来了。
瑜安站起身,“夫人,若是我说陆云舒投靠了严党,甚至明知严家害过徐首辅,您也坐视不理吗?”
“一派胡言。”徐母拍桌,一脸气愤。
“还不赶紧走,这里何时容得你放肆。”
瑜安抬手隔开推搡她的手,直视她道:“您若是不信,大可以现在去陆府一趟,不管是真是假,您总得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
“叫令嫒好好与您说清楚,到底是何事。”
徐母站在原地,再未说话,瑜安又道:“令嫒现在有孕在身,情况如何您也应当知道。”
见之动容,她不再言语,转身离开。
徐母坐下,心中却不安,犹豫半晌,便乘着马车去了陆府。
陆云舒不在富商,门口的小厮见到是她来,原本纠结是否放进去,徐母冷脸厉声责问了几句,就进去了。
去时,卧房的床帘紧闭,侍女一脸愁容地看着她,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