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说了。”蝙蝠侠微微颔首，将目光转向身侧。
众人面前，一身圣洁白袍，脸庞被宽大兜帽遮挡、只露出下巴的光明术士唇角微扬，温柔平缓的语气里充斥着令人信服的自信：“诸位，我会去引开他。至少一个小时内，他不会出现在主要战场上。”
卢瑟还不知道艾瑞格之前在天启星上的壮举，满脸不相信的疑惑：“你要怎么做？”
“他只要在达克赛德面前转一圈，然后再逃走就行了。”钢铁侠声音仿佛不在意般的轻佻，眼睛却死死盯着蝙蝠侠，眯了起来：“毕竟他之前把天启星捅了个洞。”
卢瑟：“……什么？？？”
在场的除了卢瑟、尼克·弗瑞和雷神外，虽然神态各异，但反应其实和钢铁侠差不多，都将目光聚集在蝙蝠侠身上，意思很明显。
他们并不赞同这几乎是让光明术士去送死的计划。
卢瑟不知情，尼克·弗瑞不在乎这点牺牲，雷神大概觉得这是种印证自身武力和勇气的殊荣。当然，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奇异博士是反应最特殊的那个——他看了看蝙蝠侠，又看了看艾瑞格，最终将目光转移回蝙蝠侠身上，眉头纠结地拧了起来。
以之前蝙蝠侠找他询问过的问题来看，他不觉得战场上的那个“光明术士”，还会是真正的艾瑞格。
尽管蝙蝠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普通凡人，但他成为神明后自身所增添的能力，除了给人添加“神明的祝福”之外，就是免疫魔法和超强自愈。
除此之外，连类似美国队长那种超级血清的提升身体素质类能力都没有，奇异博士很难不为他感到担忧。
但鉴于先前答应过的保密，奇异博士不得不把这点担忧咽回喉咙，准备等会议结束后再去询问蝙蝠侠——虽然他预感自己得不到有用答案。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蝙蝠侠对四周凝视自己的目光和欲言又止恍若未见，音调与之前相比毫无变化：“如果没有问题，那么我来详细解释计划。”
他的详细解释其实只是对先前那段简短介绍进行的扩充，主要在于哪些地方需要哪些人手，以及一些地形及动手时机的安排，关于众人类似于“如何设置陷阱”、“怎样确保消灭大量类魔”等，通通没提。
所有人都觉得他好像藏着点什么重要的事没说，包括超人和神奇女侠。
——但这真是该死的正常。所有与蝙蝠侠有过合作、简而言之，即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在心里想：
要是哪天蝙蝠侠真的什么都不隐瞒了，才是真正世界末日要到来的时候。
这场会议在疑惑重重中散会，至尊法师留到了最后，喝光面前杯子里的最后一滴水。至圣所没有可供投影的设备，但好在至尊法师精通各种魔法，空间魔法也在其中之列。
他看向正从座位上站起来的蝙蝠侠：“我们谈谈？”
得到对方的颔首许可，奇异博士跟随蝙蝠侠的脚步，来到旁边的一间休息室中。
随手挥出一道魔法屏障以隔绝声音外泄，又整了整开会开的精神萎靡、软趴趴的斗篷领子，他说：“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蝙蝠侠点头：“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对方再次重复：“你想的那样。”
奇异博士突然升起一股掀开对面这个黑漆漆家伙的脑子，看一看里面是否被哥谭某个身上写满问号的超级反派占领的冲动：“……维山帝在上，这比‘我不想说’听起来还敷衍，就没有一个具体的‘是’或‘否’的选项吗？”
蝙蝠侠反问：“你是阿戈摩托之眼的拥有者，难道你没有看到未来？”
“我看到几千万个未来，你想问哪一个？”
“地球胜利的那个。”
“唔，那要看你想看到的是怎样的胜利了。”至尊法师随手一招，被他留在会议桌上的杯子就出现在手心，同时已经装满了水，被他递到嘴边：“成功赶走达克赛德，但地球也从中心变得四分五裂，化成宇宙尘埃……这也是一种胜利。”
蝙蝠侠面不改色，似乎对方所描述的那种未来在他看来绝不会存在：“我要的是代价最小的那种胜利。”
“我理解了。”奇异博士将手中再次喝空的杯子轻轻放在桌面上，双手捏起，在身前拉开一道通往至圣所的空间门。他最后回头看了蝙蝠侠一眼：“祝你的计划顺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