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来到锦绣楼,莫说客人,便是掌柜的,任含贞也没有得罪过。其实此时众人的心中和岳溶溶的想法是一致的。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大夫终于唉声叹气地出来了:“就差那么一点,差一点就要终身瘫痪了。”
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又听大夫道:“要好好地养着,我开了方子,你们找个人随我去拿药吧。”
掌柜的唉声叹气,拿出诊金,还是让方绣娘去了,屏退了众人,只留了几个稳重进了房间。
看着任含贞可怜的模样,掌柜的默默看向了岳溶溶。
岳溶溶神色略有松动了,其实仔细想来,她和任含贞并没有过深的过节,只不过当初她才来锦绣楼,得了几分明姑姑的照顾,掌柜的在分工上照顾了她几分,任含贞重压之下为此对她有过不满,后来岳溶溶熟悉后,两人相处还算融洽,也是到了最近,两人才彻底了撕破了脸,但任含贞也没有害过她。
如今看着她,前几日还鲜活的人今日就被折磨的这般生不如死,她终究不忍心,又想到掌柜的虽然有时候刻薄小气,但对她们还是好的,锦绣楼也算是她的倚仗,没了锦绣楼,她也困难,多番思考下来,她终于叹了口气。
“那我明日去找侯爷试试吧。”
掌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溶溶你一定可以的!”
趴在床上的任含贞痛得意识反而清醒,听到这句话时,死死咬住了唇,可残余的力气终究让她松开了唇,她恨!好恨!结果却给岳溶溶做了嫁衣!让岳溶溶有借口去亲近沈侯!可如今她又能如何?她只能先活下来……
掌柜的为了救锦绣楼,怕受伤的任含贞影响岳溶溶,特意另给她拨了一处独立的房间,让她好好休息。
岳溶溶自然不会拒绝,欣然接受了,虽然闹了这大半宿,后半夜她睡得还算安稳,第二日醒来,气色尚可,再薄薄上一层胭脂水粉,瞬间就光彩夺目了。
她收拾妥当走出来,却在走出云锦苑时碰到了周工和程潜,他们大概是来探望任含贞的,周工还记恨着上次的掌掴之刑,看到岳溶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阴鸷,且让她再得意这一阵,等着吧,她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岳溶溶也不想搭理他们,准备离开,程潜却喊住了她,等周工离开后,他才沉着脸问:“你要去侯府?”
明知故问,岳溶溶不想和他多言,淡淡应了声。
程潜冷笑:“你倒是很看得起你自己,你觉得凭你三两句话,就能令沈侯消气?”
岳溶溶最讨厌他一副高高在上自视甚高的模样,冷冷道:“不是我看得起自己,是承蒙掌柜的看得起,我自然要去试试,借过。”
程潜满脸不快,继续讥讽:“你是觉得你得沈侯三分青眼,人家就对你百依百顺了?要知道在他那,你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女人,我劝你,最好别去自取其辱。”
岳溶溶抬眼,清冷的眉眼看向他:“是忠告吗?”
“是。”
“那多谢了。”岳溶溶笑意不达眼底,“可我并不需要程大少的忠告,毕竟你我的关系并不是特别融洽。”她说完便离开了。
留下一脸铁青的程潜,周工走了过来,冷笑了一声:“这个岳溶溶到底有手段啊,想不到程大少......”
程潜凌厉地扫了他一眼,周工便转了话锋:“可惜了她并不领情。”
“哼,等她在沈侯那得了教训,吃了苦头,自然就会懂得领情。”程潜十分自信地冷笑
“程大少这么笃定?”
程潜暼他一眼:“你该不会觉得沈侯当真对她有几分情意?愚蠢。”
周工见他这种模样,不禁试探道:“过一段时间就是皇宫甄选绣娘的日子,你觉得岳溶溶能否中选?”
程潜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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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想得周到,还特意给岳溶溶安排了马车,马车停在侯府门前时,岳溶溶足足做了半炷香的心理安慰,又告诉自己此番前来尽是为了锦绣楼和任含贞,与自己毫无关系,师出有名,可不是来纠缠于他,别有负担,别有负担。
她默念了许久,又深吸了好几口气,一鼓作气才蹬蹬蹬下车来,又一股气郑重地踏上侯府的门庭,门庭的门房府兵皆是对她很是相熟,既没有拦她,门房还迎了上来。
“岳姑娘,怎么这么早来?”
岳溶溶攒起一抹灿若蔷薇的笑容,先是颔首,才道:“我有事想面见侯爷,烦请小哥帮我通传一声。”
门房道:“姑娘言重了,姑娘要见侯爷,小的自然是不敢拦,只是侯爷现下不在府里。”
岳溶溶的笑容一僵,诧异挑眉:“你在府里?”
门房笑嘻嘻道:“这个时辰该才下朝,正要往刑部衙署上直呢吧,姑娘若是急着见侯爷,可去刑部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