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恨和无力才是正常的。

但此时独坐于黑暗中的秋蘅,想想书上方相要做的事,感受着怀中所藏之物,却有烈火烧尽心中颓丧,生出豪情来。

怕什么呢,她见过将来,活在现在。有机会凭一双素手,一腔勇气,去杀遗臭万年的奸佞,去救无数后人惋惜的英雄。

无论成败,尽力而为,她秋蘅都没有白活。

天亮了。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薛寒接到了胡四的急报。

“大人,夜里进了方相府的三人,其中一人城门一开就出城一路向北……留在城中的二人暂时在客栈落脚,其中一人说了句齐语……”

“齐人?”薛寒挑眉,很快安排下去,“城中二人悄悄盯着,不要惊动他们。出城的那人直接拿下,带回皇城司……”

“是。”

胡四领命而去,薛寒走到院中,望着相府所在方向陷入沉思。

阿蘅住进了相府,北齐人也进了相府。

阿蘅,齐人,方相——

薛寒在院中石桌旁坐下,吩咐手下取来棋罐,拈起棋子,闭目回想。

街上偶遇,阿蘅拜托他调查撞死养父的纨绔子,后来查出那人是韩悟之子韩子恒。

韩悟——薛寒捏着棋子的手顿了顿。

韩悟与阿蘅的联系是韩子恒——不,不仅如此。

电光石火间,薛寒脑海中闪过一幕。

韩悟被人射杀于城外,满城戒严,回城马车中的少女被城门吏逼出来,接受盘查。

他问:秋六姑娘今日出城了?

她答:去大福寺上香。

他走在她身边,嗅到了淡淡血腥味。

黑子晶莹,轻轻落下。

第169章 拷问

黑子落在棋盘上,薛寒在心中默念:韩悟。

他又拈起一枚棋子。

这之后,阿蘅与袁成海的妾室有了来往,为三名妾室调制香粉。不久后,袁成海与人在丰味楼饮酒时暴毙身亡。

棋子落下,薛寒喃喃:袁成海。

第三枚棋子被拾起,久久停留在少年指尖。

黑与白,格外分明。

有了前面两枚棋子,几乎不用思索,一个人就自然浮现于薛寒脑海:方相。

阿蘅进相府是为了杀方相?

那齐人夜入相府,与阿蘅可有关系?

韩悟,袁成海,方相——

薛寒想着三人所为,有了判断:阿蘅定然不是北齐细作。有这三人在,受难的是大夏子民,除掉他们对北齐来说反而是损失。

那阿蘅背后又是何方势力?

指尖棋子落下,薛寒生出一个念头:或许该与阿衡开诚布公聊一聊了。

临近傍晚时,出了城的齐人被皇城司的人追回,押送到薛寒面前。

薛寒坐在椅子上,看着被推到地上的男子。

男子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平平无奇一张脸,丢到人群中就分不出来了。

“齐人。”薛寒冷淡吐出两个字。

那人猛地抬头,哭喊否认:“冤枉啊,小人就是个行商……”

薛寒懒得听他说下去,面无表情道:“先打一顿。”

立刻有两名皇城卒上前把男子拖过去绑好,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下。

惨叫声响起,一声比一声高。

十多下鞭子抽完,男子疼得表情扭曲,冷汗淋漓。

薛寒看着他,语气波澜不惊:“齐人。”

“不——”

那人张口,薛寒微抬下巴:“换烙刑。”

烧红的烙铁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落到了他身上,滋滋冒着白烟。

“啊——”叫声凄厉,那人体会到了直击灵魂的剧痛。

太痛了,痛到他恨不得立时死去。

薛寒一抬手,举着烙铁的皇城卒停下。

他走到那人面前,语气依然平静:“齐人。”

那人张张嘴,瞥见烧得通红沾着焦皮血肉的烙铁,心态彻底崩了:“对对对,我是齐人,我是齐人,别用刑了!”

“是齐人就好。你早些承认,不就免了这番苦头。”薛寒不耐道。

那人欲哭无泪,心道正常抓到嫌疑人,不是该好好问一问吗,哪有只问两个字,一否认就立刻用刑的!

“说说吧,你昨夜去方相府上干什么?”

“送,送些礼物给方相……”

“送礼?”薛寒以为听错了。

齐人给大夏的丞相送礼?

“目的。”他言简意赅。

可正因为问得简略,男子感到了熟悉的恐惧,赶紧道:“求方相帮忙,说服贵国天子把黄林调离边境。”

薛寒眼神沉了沉。

白日方相确实向今上进言,说北地百姓只知黄将军,不知今上。

这就与此人的话对上了。

“方相是北齐的人?”

敌对两国早早布局,使自己人拥有敌国身份,不算稀奇。

“不是。”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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