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回到屋子里用膳。
小晴笑着道:“菜都快凉了,我们哪里称得上辛苦啊,姑娘和王爷议事议了一下午,才是真正辛苦呢。”
“是啊是啊,”隐九一边布菜一边赞同道,想起刚刚赵佑宜的话,思索了一下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分量,大着胆子告状:“回王妃,王爷,他经常不按时用膳,日后您可要管管他呀!”
楚禅隐瞥他一眼,多嘴。
隐九无辜地耸耸肩。
楚禅隐见她没有反驳王妃这个称呼,心绪莫名愉悦了一些。
赵佑宜笑着看他,不再多言。
神京冰雪消融,慈宁宫内却是一片狼藉,宋太后是个美人,年轻时名动神京,如今也风韵犹存,或者说她年纪并不大,只是命数不好,年少时被迫放弃了青梅竹马的恋人,为了家族荣辱进宫成为继后,后来好不容易成为太后,心爱的恋人已经另娶他人,生儿育女。
深宫寂寞,她自然需要排解,但顾念着女儿,又止步不前,皇帝意外撞破了她与他人的私情,以她的女儿胁迫,两人变得不伦不类。
宋太后趴在满地狼藉中,眼眶通红死死瞪着面前的皇帝,那人面容冷峻,仿佛曾经的甜言蜜语都是笑话一场。
“母后,您为何这般看朕?”皇帝残忍地笑着,蹲下身捏起她的下巴。
“从前您把我当狗一样戏耍,也想不到有今日吧?”皇帝冷笑道,“柳家流放,你的女儿身为柳家妇,自然不能幸免。”
“孽障!她是你妹妹!”宋太后厉声呵斥。
皇帝冷笑一声道:“妹妹?我可没有什么妹妹,再者说……”话锋一转,他的目光在太后身上流连,“母后如此不甘寂寞,皇妹的血统是否纯正,还有待查证呢。”
“你闭嘴!福安的的确确是先皇血脉!倒是你,冷宫弃妃所生!你的血统是否纯正才是有待商榷。”宋太后当年既然把他过继到身边,自然将他的身世背景调查的清清楚楚。
皇帝闻言冷哼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如今坐在这皇位上的,是朕。”
宋太后撑着身后的墙壁起身,冷笑道:“你忠奸不分、昏庸无道,亡国是迟早的事,哀家就看着你,看着你一步步走向灭亡!”
皇帝一脚将她再次踹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若不是你宋家把持朝政,朕的抱负怎么可能实现不了?如今朝堂终于是朕的天下了,朕,将成为一代明君!”
宋太后猛地吐出一口血,看着自己精挑细选的傻子胡言乱语,忍不住仰头大笑,“好啊,哀家就看着,看着你是怎么成为一代明君的。”
皇帝见她已然有些神志不清,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外头的高公公见他出来连忙给他披上大氅,“诶呦喂,我的万岁爷,好好的您怎地来寻晦气呢?赶紧暖暖,别过了病气。”
高公公是他幼时在冷宫唯一关照过他的小太监,后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整个皇宫里,敢这么对他说话的只有一个,他心里面也是十分受用的,毕竟人有了金银权势,就开始渴望温情了。
皇帝安抚似地拍了拍高公公的手,难得好脾气道:“阿公说得对,实在是晦气。”
说完他便大步走出慈宁宫,脸上笑容越来越大,终于……整整十年,他终于把这个女人囚于深宫,终于不用再看人脸色行事,连后宫的妃子都是那女人一手安排,他连宠幸谁都无法选择,他当初无法反抗,只能去外头寻花问柳,排解寂寞。
“皇上,今夜可还要翻牌子?”高公公打量着他的神色,试探道:“温贵妃娘娘身边的下人来传话,说是想念陛下了。”
皇帝闻言脚步不由快了几分,“摆驾椒凤殿。”
温贵妃是他在外遇到的花魁,温柔善良,多才多艺,太后一病倒他便大张旗鼓地迎她入宫,本想直接废后打一下宋家的脸,却被温贵妃劝了下来,说是如今朝局动荡,不忍因她再生是非,见她如此善解人意,皇帝对她喜爱之心更甚。
一连数月,皇帝都沉迷在温贵妃的温柔乡里,甚至把皇后拒之门外。
赵佑宜接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第二日,因着只是后宫事宜,此消息是她留在京中的人飞鸽传书传递而来。
“温贵妃?”赵佑宜看着信纸,心中不解,“皇帝为何突然对此人如此上心?”
一旁的楚禅隐微微笑道:“此女可不止是花魁,只不过具体情况,表妹还得去问一人。”
见他故弄玄虚,赵佑宜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表兄不妨直言。”
“玉琅公主。”楚禅隐淡淡道,“此人是玉琅公主安插进去的,至于目的……恐怖也只有玉琅公主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