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可以许往后每天都开心顺遂啊,人怎么会真的无欲无求呢,我花了那么多心思,结果你还…”
夏琳琅突然的出声打断了他当下的思绪,黑夜里,他看着这会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她嘟囔着嘴,还在埋怨他对这件事的轻视。
“彤彤。”顾筠突然唤她的名字。
“嗯?”
“等明年清明,我带你去见我母亲,好不好?”
她一听,没多想的就点头,直接就同意:
“这本就是我分内的事,只我们成婚来的是有些仓促,都这么久了,是该去见见婆母的。”
“她又不会怪你。”顾筠说。
夏琳琅笑了笑,凑上去问他:
“那你那么久都不带我去,她老人家会怪你吗?”
顾筠摇头,手臂上使力,将人拉进怀里,三言两语的就说了几句和向禾有关的话,都是他记忆里母亲的模样,温婉,美丽,对他除了包容就只剩下爱,所以对她这个儿媳,也一定会非常的喜爱。
夏琳琅抬头看他,问:
“那你方才,就没什么话要对她说的?”
他笑了一下,夏琳琅那会就趴在他心口上,明显感觉到胸腔内传来的震颤,他这会心情应当不错,就听他说:
“竟然想要的都有了,那还求什么呢?”
他而今是什么都有了,人总不能太过贪心,什么都想,又什么都要,毕竟,他已经得到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
除夕一过就是新的一年,分府别居的事情也就重新提上了日程,顾筠平日里都是私宅顾府的两边住,东西本就不多,而夏琳琅也才刚嫁进来,好些个嫁妆的箱笼都还没来得及拆开就又重新搬上马车,直接送去顾筠的私宅里。
“我还以为那天是大哥和祖母说的玩笑话,结果嫂嫂你是真的要搬走了。”
院子里,东西还没收拾好,尚还乱糟糟的,顾筝就拉着夏琳琅的衣袖说舍不得她。
“我们只是搬了,又不是走了,这不都还在京城,你若是想我了,就来你哥的私宅看我便是。”
顾筝听后,撅着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你是你,他是他,平日里我大哥就看我不顺眼,真要日日来打扰,他就算心里不骂我,但那看人的眼神都能刀死我。”
她边说,边看了一眼在院子站着的顾筠,院子里的小厮和丫鬟这会都在收拾东西,他就在院子里看着,以免哪里出什么差错。
夏琳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那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的男人,听着顾筝的话,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出来。
“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吓人。”
“你别不信啊嫂嫂!”
话刚说完,她就噼里啪啦的罗列出数条顾筠‘冷血无情’的罪状,边说嘴角边翘起。
“这次他禁我足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再有的就是小时候,我那会可是多高兴自己能有个哥哥,又哪里知道这哥哥对我还不如我爹呢…”
这些年来,顾筠的严苛不仅仅是对自己,就连这唯一的妹妹也是‘深受其害’,真要说他哪里对顾筝不好倒也算不上,只能说相对于顾清绪这个父亲而言,顾筠这个兄长是比之还甚。
那些个撒娇卖乖的手段,在他面前统统没用,对他来说,是非对错比什么‘女儿家是要骄养一些’这些个说辞更来的重要。
“之前我就说过,这么些年也只有在嫂嫂面前我哥才不会这样,真要是换一个人来试试,也一定和我是一样的结果。”
是什么结果夏琳琅并不知道,只知道这次过后,她对顾筠态度是又变的不一样了。
答应同他一道去见他母亲的时候,她甚至都快忘了两人之间的三年之约。
又该怎样去形容当下的心情呢?
当时只知道,既然是顾筠的母亲,那便也是她的母亲,那些什么世俗啊,约定啊,合乎情理与否啊到了那会,统统都被她抛诸脑后,脑子里唯一剩下的,就是自己是顾筠夫人的这个身份,这件事也理应要她去做。
“又在想什么?”
空气里,顾筠的声音突然就传来,顾筝不知是何时回去的,留下了两句模棱两可话后就不见了人,原本乱糟糟的院子这会也搬的空空的。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困倦了,眨了两下眼睛就一脸懵懂的看着顾筠。
“你从夏家带过来的那几个装嫁妆的箱笼,我已经差人替你送过了,你这会再去屋里瞧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的。”
顾筠利落的坐在她身边,又顺其自然的拎过桌上的茶壶替她倒了杯水,让她先醒醒神。
夏琳琅双手捧着杯子在喝,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能记起顾筝走之前似乎是说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具体说的什么,嘴里像含着东西,说话嘟嘟囔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