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归,乃谋于众曰:‘吾当为法以信之。’遂于众前,取狐狸的孩子一一斩其首,富商睹之,遂市其狐。”
周岚清听闻幽幽道:“如此说来,若欲使此伙计成功投靠于别家,必先显其与原家断得无丝毫牵挂。了结旧缘,方可得新主之信。”
周梁清又道:“得其要者,一本万利;失其要者,劳而无功。倒也难为这伙计,即失了旧主顾,又讨不得新主顾。”
周岚清如梦初醒般,忽而了解魏源于此事不得志的缘由:魏大人就如故事中能干的伙计,陈有成则为新主顾,而一直以来,自己和魏源都将皇兄放在旧主顾的位子上,故而一直做的都是表层的无用功。
想至此,竟不自觉将对方的手抓的紧了些,听到的微微发出的反应声又立马回过神来,松开手问道:“可是抓痛你了?”
“不打紧的。”
应是与周岚清待久了,再加上她本就是心思细腻的性子,周梁清此时明显能感受到对方心绪已是平稳,应该是心结已解,连带着周身的气势都柔和不少。
第41章 棒打鸳鸯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霍云祺哼着小曲,手握昨日晚于街中淘得的玩意儿,悠悠然往外走去。
“你去哪儿?”
一声浑厚的声音自不远处入耳,令霍云祺下意识将东西向后边藏了藏,转过头,霍老将军正摆着一副探究的神情。
“爹。”霍云祺咧开嘴露出讨好的笑:“今日起的早,四处转转。”
可霍立是何许人也,他自是不相信眼前这小子的胡言乱语,想着后者这几日做的好事,不屑地冷哼一声:“旁边的东西露出来了。”
其口中之物便是霍云祺自上回马球会上博得的青玉,后在两人逐渐紧密的关系中,就将此物当作两人的半个“情物”。
不仅如此,他连夜自行打磨并穿孔并贴身佩戴,又恐旁人多想以此坏了周岚清的名声,且怕放于外头磕破了,一直放于衣服里层,就连周岚清自己本身也并不知晓。
经霍立一说,霍云祺还以为是青玉显露出来了,连忙往身侧望去,一时间没有顾及到手中原本隐藏的小玩意儿。
待反应过来,就看到霍立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不由得心下一紧,又不敢多言。
“你到底要去哪?”见霍云祺死赖着脸不开口,有些情绪上来:“是要去宫里?”
接触到自己小子有些惊诧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这几日收到的风言风语果真不错,霍立不由得火大,立马下达命令:“不准去!”
“什么?”霍云祺下意识问了一句,随即转为愤慨:“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准去!给我呆在府里!”
“我不,”霍云祺就差梗着脖子大喊:“凭什么不准我去?”
“闭嘴!你要喊得整个京城的人都听到吗!”
就在此时,江如月从练兵场上下来,一入府就看到这两父子闹得不可开交的场景,上前拉住霍云祺不知死活的叫嚣,转而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见霍云祺不回答,便知道大抵是谁惹的祸事了,于是便悄悄拉了他一把,示意其认错,她知道面对霍立,脾气上来了谁来都不好使。
“不用拉他!”霍立立马抓包两人的小动作,毫不留情地揭短:“这孽子,日日爬未出阁姑娘的墙头,外面的流言都快把我的老脸给丢尽了!”
闻言江如月皱起眉头,下意识对其口中霍云祺这有些轻浮的行为大为不满,但转念一想,后者不可能会是这样的人,于是又出言询问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霍云祺则有些气恼,一股脑就迸发出惊人的言论:“我与公主自小一同长大,我倾心于她,又有什么错?皇上都没说什么,您又管外头人什么言语?”
此言一出,江如月有些意外地看着
身旁人,瞬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或许是知道霍云祺与周岚清之间的感情不一般,却没想到两人竟然已经亲密到这个境地。
随后有些发愣地看着霍立的巴掌就要降临,想起其手上力度之大,下意识就阻拦维护道:“父亲且慢!我也有错!要打就一起打吧!”
又想到自己日日泡在练兵场,以至于不知这些纷纷扰扰,说道底,她作为长姐也有失职之处。
但这没头没尾的话一下子就镇住在场两个男人,霍立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又有什么错?”
方才本就是江如月急中生智冒出的话,此时面对霍立的问题自己也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只得胡乱道:“我未能见云祺的行为,实在是我的过错。”
“阿姊!”可怜的霍大人面对江如月的大义之举颇为感动,他从未觉得江如月有哪一刻如今一般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