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怎的,房内的隔音并不好,周澈刚坐下便听到旁间有时传来议论声:“听闻咱这大皇子殿下是文武双全,骁勇善战之辈啊!一下子就把北方那些赶出千里远。”
周澈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有人说:“你知道什么,此次去的还有霍家!”
“莫不是镇国将军府?”
“可不是!”只听那人又说道:“京中谁人不知霍将军的英勇?近年来更有霍小将军和霍姑娘坐镇,怕是大皇子也是不做什么,也可得必胜之名。”
随即便有纷纷附和之声,全然不知在他们的旁边正坐着的是大燕皇族,周澈抬眼看向周岚清,二人对视一眼,却都没有说话。
随地便可听到这三言两语,便说明在这京中
早已是传得沸沸扬扬,只怕如今人心所向的已有霍家一席之地。
周岚清一下子便猜出定是有人在暗中操作,只是来不及多想,外边渐传渐近的喧闹声,与守在窗边桃春的声音一并响起来:“少爷!胜军进京了!”
两人听其所言,起身往声源处去,幸而这窗子足够宽敞,才足以容下几人的观望。
浩浩荡荡的队伍尚保留着上过战场的肃杀气势,街两旁站满了前来迎接的百姓,皆带着喜悦和敬仰。其中有人盼见了自家儿郎,喜极而泣;有人却只盼来一声叹息,躲到人群后不住流泪。
周澈一下便看见了周靖行至队伍最前头。只见后者身上仍有几分黄沙风岑,神态依旧是坚定而自信,使他素来儒雅风度更添了几分味道,引得一旁女眷难掩兴奋,甚至有微微尖叫之声。
见此,周澈不由得暗暗抓紧了袖中的手,以防自己现在就出声唤其姓名,失了体面。
与周澈眼底只容得大皇兄不同,周岚清目光流转,最后却被周靖和霍立身后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吸引了去,同样是身着铠甲,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比旁人更加耀眼些。
而使她更为新奇的不过是霍云祺一旁同样身披铠甲的女子,从其样貌和身段来看,并不比自己大几岁。她不由得戳了戳旁边人,开口询问道:“那可是霍家姑娘?”
周澈这才舍得将目光分散些:“正是,闻其在战场上以一敌百,亦是最后胜利的关键。”
周岚清看着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子,不由赞叹:“真是一位奇女子。”
说罢,又被马背上的霍云祺所吸引,他如今风光得意,自然不同与当日宫门处所见,不知怎的,心中浮现些不知所名的情绪。
两人正欲在此处多呆一会,可耐不住一旁紫鹃和桃春的劝说,只得悻悻而归。
正从小道里走出,却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月白姐姐正好撞上,只见月白先是施施行了一礼,开口道:“二位殿下,久等了。”
闻言几人心中皆是咯噔一声,暗暗叫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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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能上朝时已有官职,文中为方便人物突出,不予表明
第19章 各怀心意
灯火摇曳,长宁宫内周澈正被罚跪于佛像之前。他是随了皇后的性子,向来对于神佛一事颇为崇信。
此时,他背立得笔直,双目紧闭,俨然一副虔诚模样。
而在他一旁的周岚清自儿时便是此处的常客,若是心中有什么要说的,想必佛祖也听过无数遍了,现如今只得时不时还走走神,打发打发时光。
但很快,周岚清便没法子这般自若了,只因屋外隐隐传来棍棒打在人身上与受打者时不时的抽泣声。而这声音分明就是白日同他两出门的紫鹃和桃春。
周岚清的眉头逐渐皱起来,若换作是旁人也就罢了,但桃春自是同自己有着情谊的,当即便欲起身去求情。
一旁的周澈听到了响动,嘴上又念了几句,伏下身叩拜,才起身来拦下蠢蠢欲动的周岚清。后者则本是站起的身子在原地僵持了一会,最后也是跪回了原地。
两人都知道是不可直接前去到母后跟前为两个奴婢求情的。一是伤了感情;二来是因为对于皇后而言,奴婢是小,自己的体面方才是大。若是求了小的,便会丢了大的,因小失大,才是得不偿失。
但又不得无动于衷,以此显得不近人情,让下人们都寒了心。因而才用这番假意的拉扯来向一旁的静秋姑姑去通报,让前殿那位会意,好发发善心,放她们一马。
果然,不一会儿外头的声音就没有了。又过了一会儿,皇后姗姗来迟,缓缓坐在一旁,落下一声:“可知今日为何罚你们?”
听到这句话,两人知其大抵是消些气了,便有周澈率先开口道:“是儿臣贪玩,窜使阿姊犯下了错,理应受罚。”
周岚清听了立即补充道:“并非阿澈窜使,而是我非但没有起到长姐责任,反而带起头犯了错,理应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