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又糊涂的前妻(7)

“这般心思,我不知道和谁说,就是想见到你,算喜欢吗?”小女娘低着脑袋,声若蚊呐,耳尖染霞,青稚的面上眼睫低垂。

白水鉴心,这是真的。鱼徽玉和大多数人一样,被出众的昆山片玉所吸引,哪怕只见一面光芒,足以记得它的光华很久。

鱼徽玉又去找了国子监祭酒,明说想要询问沈朝珏课业。

祭酒微微意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远侯的小女儿知道念书了。

祭酒念及平远侯的面上,与沈朝珏说过此事。并不强求,但与沈朝珏说了平远侯有何等的万夫不当之勇,大抵是有能一拳打死人的身手。

沈朝珏是身负重任来的京城,最怕出师未捷身先死。

沈朝珏不在国子监任教,只负责末节之事,他对鱼徽玉的求学请教没有拒绝。每次真正说及文章上的事,他的话就多了,讲得十分细致,剖析毫厘,可见他在才学上的造诣颇深。

鱼徽玉半懂不懂的听着,总归是比她在老师那学到的多。

每每沈朝珏说话时,鱼徽玉看着他,面对这样一张脸,她很难听得进去他说的什么诗文释义,满脑子都是他的面容。

俊美无俦的脸,清冷的声音,过人的才学,一个人怎能完美如此。

对方似乎发现了什么,停下来不再讲解。

鱼徽玉掩饰地收回视线,装作若有所思,再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好像懂了。”见沈朝珏不语,鱼徽玉心虚道。

“那你说说看这是何意?”

沈朝珏目光垂落在一句诗词上。

鱼徽玉凭着方才零碎地记忆断断续续地回答,沈朝珏也不回应她答得对错,冷笑了一声,后双手抱胸靠在藤椅上。

身边人都是看在她父兄的面上对她阿谀奉承,各个都好的不真实,还没人像沈朝珏这般对她。不过鱼徽玉觉得他这样没有什么不好。

鱼徽玉不在意,她第一面就觉得他与旁人不同,想接近这高风峻节的雪山之玉。

沈朝珏少言,只在文章上会与鱼徽玉说上两句。

余暇鱼徽玉与他说及旁的,例如遇到什么奇怪的人、什么好玩的事,他总是“嗯”或是“别吵”。

他明明在国子监是得了个清闲的差事,没有什么要事要做,却时常在写文章。鱼徽玉问他是写给谁的,他难得告诉她是给大理寺的一位老先生。

那时朝中众臣皆畏牵连,没人敢用沈朝珏,他的文章被送回了一次又一次。

鱼徽玉见过几次被退回的文章,是沈朝珏拿来烧碳炉的时候。

火舌碰到薄纸瞬时吞没,焰光映在他淡然的面上,映得他玉面明灭。

鱼徽玉忽伸手拦下,问他要剩下还没烧的文章。

沈朝珏手上烧纸的动作一顿,狐疑地看着她。

鱼徽玉绞尽脑汁才道,“我也想拿回去烧炉子。”

沈朝珏收回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还是将剩下的文稿递

给了鱼徽玉。“侯府穷的买不起炭了?”

鱼徽玉接过文稿,小心翼翼地收起。

“你想要得人举荐吗?我可以让我爹爹给你谋个好差事。”鱼徽玉是真心的。

“为什么?为了我这张脸?”沈朝珏很直白,他不是蠢,能看出鱼徽玉的心思。

“我说是的话你会生气吗?”鱼徽玉不好否认,偷偷去看沈朝珏的脸色。

“不会。我不需要。”沈朝珏神情没有变化,“你爹不懂我写的东西。”

“也是。”鱼徽玉承认,父亲读过书但不多。

沈朝珏写文章的时候,她就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看书,偶尔会偷偷看他,那个时候她希望有人能懂他的文章。或者希望那个能懂的人是她自己。

可惜沈朝珏碰壁的次数太多了,鱼徽玉没有见他抱怨过一句,沈朝珏不会因此失落或放弃,害她想安慰他都没有机会。

文章书信被退回,鱼徽玉会故作生气地说那些人不识明珠,好像被拒绝的是她。

“真是太没眼光了,你明明这么好。”

鱼徽玉忿忿不平,衬得一旁的沈朝珏过于淡定,他看着她,只说,“你觉得我很好?”

“对啊,非常好!”

鱼徽玉想与他多些话聊,竟也开始多看书写文。

有了沈朝珏的点拨,渐通文墨,当月的试题还得了女师嘉许。

平平无奇的人突然有了小小的成绩,就连父亲都在同僚间都渐渐有了脸面,在文才方面,平远侯也能带着女儿挤进去聊两句。

鱼徽玉不解,明明家里还有两个文才出众的兄长,父亲偏偏喜欢带她出面,总一副“这就是我那聪明的女儿”的得意脸面。

大抵是她终于拿得出手,可以证明他的女儿不愚昧。

鱼徽玉将此事告诉沈朝珏,说她父亲如何面上有光。同时,沈朝珏在看鱼徽玉写的文章,圈点了几处,他本是不在写文期间看这些的没有深度的白文,觉得会影响写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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