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了沈朝珏?”鱼徽玉进门第一句话便是问此事,“你打他做什么?”
听闻此事,鱼徽玉除了难以置信还是难以置信,鱼倾衍竟然会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做出这等有失世家公子风范之事。
而且他打的不是别人,是当朝左相,是她的前夫。好在碍于两个人身份,江东官衙内,无人敢外传。这件事隐瞒太好,鱼徽玉现在才知晓。
“你特地来问我这个?”鱼倾衍听鱼徽玉说起此事,不由得怒火中烧。
他这么做是因为谁,难道她不知道?
“我和他是我的事,与你无关。”鱼徽玉道。
当初不见得他有多关心她,如今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摆出一副兄长姿态给谁看。
“是不是他教你这么和我说话的?我看你自从跟了他,真是彻底变了。”鱼倾衍说罢,起身往外走,“我这就去与他算账。”
他越想越烦躁,放在鱼徽玉未认识沈朝珏前,她哪会这般与他说话。
“鱼倾衍!”鱼徽玉叫住他。
以沈朝珏的性子,也是个不肯忍让的,他定会和她兄长动起手来,届时事情闹大了,再传出是为了她,那真是叫人看笑话了。鱼徽玉想不明白,鱼倾衍素来在意颜面,怎么会突然变得冲动。
“你当真以为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好?”鱼徽玉冷笑道。“你不是问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疏远你吗,我现在告诉你,是我刚到京城的时候。”
鱼倾衍转过身,眸中闪过一丝诧然,他知道被她讨厌,没想到是这么早的时候。
她是从一开始就讨厌他了?
“为什么?”
“我听到你与侍从说,母亲离世是因为去江东接我,我那时就知道,你讨厌我。”鱼徽玉说出这些,竟觉得如释重负,如今她是真的不必再在鱼倾衍面前伪装一个懂事乖巧的好妹妹。他大抵也是,不必再装一个好兄长,假意照顾她。
鱼倾衍瞳孔微缩,他何时说过这种话,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说过?”
当时鱼徽玉不过六岁,他若是真说过这样的话,也是无心之言,没想到她竟然会记到现在。
细细想来,也是从那个时候,鱼徽玉不再唤他哥哥,不再与从前那般亲近他了。
“你不记得了?”鱼徽玉看着他诧然的神态,相信他是真的忘了,“你不记得了。”
他早已不记得的一句话,在她心里埋了多年,让她愧疚多年,当母亲的死全是因为她的过错。
第62章 启程回京
京州传来急报,平远侯病重昏迷。
次日定西王就在朝上责备新帝大改律法,执先帝遗诏大骂新帝不孝,带兵入宫,美其名曰替先帝照顾新帝,瞬时京州及朝野大乱。
“当真是疯了。”
回京的车轿上,鱼倾衍沉着脸看完了传书,他合上折子,掷于桌案上。
鱼徽玉静静看着,昨日听闻父亲病危,他们当即启程回京,鱼倾衍一夜未眠,他和沈朝珏在车轿上商讨整晚,鱼徽玉每每挑起轿帘,似乎还能听到挑灯的车轿里传来争执声。
早时,鱼倾衍来了她的车轿,他不与她说话,只在一旁专心处理公文。
鱼徽玉知道的事情不多,朝政之事本就鲜少在宫外传,她看沈朝珏与鱼倾衍面色不好,想来是朝堂上的情况不容乐观。
具体如何,鱼徽玉不知道,她伸手触向那本折子,鱼倾衍看到了,他未出声制止,任由她去看了。
折子上写的是定西王带兵涌入皇宫,拿出先帝允许摄政的遗诏以看管之名软禁新帝,京中大乱。
鱼徽玉皱着眉看完,明白了为何沈朝珏与鱼倾衍会这般烦躁,“定西王这是要反?”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当旁人看不出来。”鱼倾衍冷哼一声。
定西王都将事情做到这份上了,还以为旁人看不出他的心思,什么替先帝管守江山,不过是说的好听,就连鱼徽玉都能看出他的野心。
“父亲一病下,他就带兵入宫,真以为侯府没人了。”鱼倾衍取出佩剑,用帕子擦拭鞘身。
这本传书是从侯府递出来的,写信之人正是他二弟,定西王前脚刚带兵入宫,后脚就去了侯府,想要搜刮兵符,是鱼霁安堪堪拦下。
只是鱼霁安一人撑不了多久,鱼倾衍必须尽快回京,他让侍从快马加鞭,一路颠簸,鱼徽玉一声不吭。
她心系父亲,也想快些到京城。
京州城门加固了守卫看守,早就都换做了定西王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不许外人入内。
不少听闻消息从其他州府赶来的官员想入朝以理救君,可全数被拦在
了城外,只能就地安营扎寨,议论着该如何是好。
一行车马急趋而过,在城门前被重兵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