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绯闻(90)

韦良礼朝窈月略微颔首,又看向裴濯,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

韦良礼的这个问题把窈月的脑子砸得轰然一声,她也顾不得韦良礼在场,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裴濯。

“不急,《胤书》校勘完尚需一两月。”说着,裴濯突然侧过头看向窈月,窈月猝不及防地与他对视,还来不及垂下目光,就听见他说:“加之监内的年末考核在即,懈怠不得。”

窈月垂下目光的同时,心里咯噔一声,“懈怠不得”这个词,裴濯是在说她,还是在说他自个?

韦良礼道:“也好。不过年节前后可不好找落脚的地方,你若是不嫌弃上朝路远,可以暂住我家。”

裴濯笑了:“多谢韦大人好意。我已经找好了住处。”

韦良礼听裴濯这样说,心里忍不住纳闷了一会儿,难不成是程白家?程白家虽然离皇城稍稍近些,可比他家小多了,加上三个半大小子成天吵吵闹闹的没一刻消停,别说看书看公文,怕是连睡觉都不安稳。

裴濯像是看出了韦良礼的想法,但并不明说,只是含糊地解释道:“是处安静且舒心的地方。”

韦良礼点点头,本想再说几句,但窈月

一直站在旁边,只能刻意地咳了两声。

窈月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猛地拍脑门:“啊……学生是来找常生的……就……就不打扰大人和夫子了。”说完,就急忙一溜小跑地出了屋子。

韦良礼瞧着窈月跑远的背影,皱眉道:“你这徒弟,有时看着聪明,有时又透着傻气,”

裴濯朝韦良礼拱了拱手,口吻戏谑道:“裴某教导无方,望韦大人海涵。”

韦良礼指着裴濯笑了一声:“程白说你将个小徒弟当作心头宝,我起初是不信,眼下看来,他还真不是瞎说。虽然飞云楼的案子不是他犯下的,但我总觉得,这后生看起来并不简单。我记得我之前同你说过,他像是在心里藏着事。”

“说起飞云楼,你打算如何结案?”

韦良礼见裴濯如此生硬地转移话题,惊愣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有问必答:“郑遂先一步到了圣人面前请罪,我若是再追着不放继续查,圣人反而会觉得我落井下石。如今,便只能按照郑遂的说法,是郑家的家奴带着灯烛私自上楼,失足摔下楼梯时,跌落的烛火引起了大火,导致人死楼塌。”

顿了顿,韦良礼又接着说:“上回你让我去查郑遂是什么时候不让人靠近飞云楼的。我查过了,几乎就是在他搬进去的同年,飞云楼就被封禁了起来,说法倒是有很多,什么楼内藏着稀世珍宝,什么楼仙能护家镇宅,什么亡妻魂魄在楼内飘荡……诸如此类的无稽之谈。”

裴濯沉吟片刻,缓缓道:“或许不是无稽之谈。”

韦良礼瞪眼:“你也信这种怪力乱神之语?”

裴濯的脸上浮起笑意:“随口一说,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韦良礼叹了口气:“那具焦尸已经换了七八个仵作,但实在是验不出多余的东西。目前这桩案子只能这样结了,不过看郑遂如此这般,定是有隐情的。我会私下继续留意。”

说着,韦良礼朝裴濯走近两步,声音越来越低,但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我近日听到了一些风声……你是要开始做那件事了吗?”

裴濯悠悠道:“已经开始了。”

裴濯把韦良礼送出小院,就瞧见缩在一旁树丛后,探头探脑的窈月,低低地笑了声,然后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夫子,”窈月的小脸皱着,满是委屈,“学生不是故意躲在这儿的……厨房书房都找遍了,也不见常生,想着他可能又窝在哪处侍弄他的花花草草,才到这里寻他的。”

裴濯抬手,将一片叶子从窈月的发顶拂去,道:“我让常生去医馆取药,他不在这里。”

“取药?夫子病了?”窈月抬起头,赶紧搀扶住裴濯的胳膊,小脸皱得更厉害了,“是因为学生在飞云楼伤了腿了吗?是学生不好,是学生连累了夫子,学生万死难辞……”

“只是旧疾复发,与你无关。”裴濯从窈月的手里抽回自己的胳膊,转身回屋,“除了找常生,你还有事?”

窈月看着裴濯的背影暗暗吸了口气,而后大胆地开口:“学生,学生能不能搬来与夫子同住?”

裴濯停住脚步,回头看向窈月,问:“你与同窗们吵架了?”

窈月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是如夫子所说,年末考核在即,学生想给家中老父和夫子您挣回点脸面。学生不敢妄想魁首,起码摆脱末位拿个中游的名次。如果能与夫子同住一处,不仅能时时督促自己,还能及时向夫子请教,故而才有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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