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窈月的眼睛盯地发酸,心也越攥越紧,但裴濯依旧只梦呓似的哼哼两声,始终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江郎中看着犹如陷入深睡的裴濯,喃喃道:“难道是五感封闭久了,分不清内里的梦境与外头的现实了?或许,得刺激他一下。”
江柔拧眉思索片刻,将窈月往前推了半步:“爹,让她刺激二公子,如何?”
窈月没听明白:“刺激?怎么刺激?”
江郎中目光古怪地把窈月上下打量一番,随后又侧身朝江柔点点头,语焉不详道:“也罢,让她试试。”
不等窈月理解“试试”的意思,背后不知是被江郎中还是江柔推了一把,身子朝床的方向一歪,她赶忙伸手撑着床面,才没让自己砸到裴濯身上。
“这是做……”窈月质问的话刚出口,后脑又被往下一按,正在开合的嘴唇不偏不倚地就含住了裴濯的双唇。
她震惊地睁大眼,老天爷,这次真不是她自己的意思,她不是主动的,是被迫的!
就在窈月纠结是趁此机会多亲一会儿,还是一身正气地爬起来以示心无杂念,裴濯一直紧闭的眼睛突然在这时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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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啊啊啊更新晚了,抱歉抱歉┭┮﹏┭┮
第149章 国子监(一四九)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窈月的脑子“轰”地一声,忙松口起身。
却不曾想裴濯的双唇竟追了上来,在彼此唇瓣再次相接的缝隙中,发出低哑又渴求的字眼:“别走……”
极度的震惊让窈月在刹那间忘了反应,甚至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假。自己是在做梦吗?怎么做的还是这种无边际的春梦?虽然她肖想裴濯多时,但大白天的就做这种梦不太好吧?不过既然是做梦,那么再得寸进尺一些是不是也没关系?
身后的两声轻咳把试图“得寸进尺”的窈月唤醒,她立即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在做梦,羞得恨不得此刻飞上天或钻进地底,满脑子都是落荒而逃的一百种法子。
但她刚推开裴濯起身,手腕就被拽住,力道不小地把她又拉回床上,倒回裴濯的身上。
窈月被迫重新与裴濯四目相对,但只一瞬就赶紧移开眼,又不敢看身旁的江柔和江郎中,只好盯着光溜溜的地面:“你们快看看,他是不是脑子又坏了?!”
围观的二人同样被眼前意料之外的场面惊愣住了,还是江郎中先恢复镇定,上前摸了摸裴濯的脉,又看了看裴濯的脸色,还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很快就做出了判断:“被梦魇着了,你唤唤他。”
原来是他在做梦啊。
那方才的发生的一切,等他清醒过来应该就记不得了吧。
窈月努力让自己稳下心神,微微俯下身,轻声唤他:“裴濯,裴濯,裴濯你醒醒,裴濯……”
在窈月一声声中,裴濯直愣愣的眼神渐渐软和下来,紧拽着窈月手腕的力道也一点点泄了,眼皮颤了颤,又闭合上了。
“欸,怎么又闭眼了?!”窈月急了,正要上手把裴濯的眼皮扒拉开时,他又睁开了眼。这次的眼眸中虽有迷茫,但目光清明,四下悠悠地转了转,最后落在距离最近的窈月身上。
“怎么了?”裴濯看了看窈月停在自己眼前的双手,又看了看她被红霞晕染的脸庞,“脸这么红,是病了吗?”
“你可算是醒了!”窈月忍住了捶裴濯的冲动,只用力地捶了床面一拳,满脸怒容,语带哭腔,“你这个病秧子,还有脸说别人病了!认得我不?可别一睁眼又忘了十年二十年的事情!”
裴濯朝窈月弯唇,略微侧身伸手,温柔但坚定地圈握住了她的手:“惟愿携手余生之人,怎敢忘。”
窈月眼眶涌上一阵又一阵的酸意,既想哭又想笑,但想到身旁的江郎中和江柔,只能暂时压下心头的情绪,声音干巴巴道:“尽干些让人替你担心的事!你的腿呢?腿有没有好点?”
一旁的江郎中也跟着出声:“先试着坐起来。”
窈月本想扶着裴濯,却被身后的江柔止住:“让二公子自己来吧。”
裴濯用双手撑着床面,下半身同时用力支起身子,虽然腿上的刺伤传来不轻的痛意,但他能明显感觉到双腿上的血肉没有之前的凝滞之感,像是原本冻住草叶的冰块正在慢慢融化,曾经的盎然生机将重见天日。
裴濯略显吃力地在床上坐起,朝江郎中点点头。
江郎中的脸上露出罕见的喜色:“的确成了。”
江柔和窈月都如释重负,窈月更是迫不及待地问出声:“需要多久能和常人一样?”
江郎中:“快则十天半个月,慢的话至多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