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绯闻(143)

裴濯朝江郎中露出一个舒朗的笑容:“江叔,我已经好多了。”

江郎中紧皱的眉头略略松开了一些:“以后能躺着就别站着。睡觉。”

江郎中看着裴濯从善如流地盖上被子闭上眼,又给他灭了灯,才走出他的船舱,没走出几步,却跟自己的女儿江柔迎面撞上了。

江郎中看了看江柔来的方向:“张公子醒了?”

一脸惊慌之色的江柔先是点头,而后又是摇头,让江郎中满头雾水,还想再问时,就被江柔强硬地推回了他自己船舱:“时辰不早了,爹,你赶紧睡吧!若有事我再唤你。”

等江柔将江郎中的舱门关上,她才急匆匆地跑回她所住的舱室,没过多久又跑了出来,站在窈月的舱门前四下张望了一阵,确定无人后,才走了进去,然后无声地合上舱门。

江柔走到窈月的床边,做贼似的从袖子里取出一物,问:“这个,你会用吗?”

窈月疑惑地看着江柔递给自己的一条长长的红布条,犹犹豫豫地接下:“这是什么?”

江柔在床边坐下,靠近窈月耳边,眼神则指了指窈月身下,声音越来越小:“这是月事带,就是这个时候用的,用来遮……”

听了江柔絮絮的一番解说,窈月的脑子“轰”的一声,不敢置信地瞪着江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我、我……”

窈月方才因为难忍的腹痛醒了,见江柔就在床边,便问她是不是扎针多了会肚子疼。

江柔摸了摸她的

脉,然后掀开她盖着的被子,当看见身下褥子上的暗红血点时,脸瞬时白得和见鬼了一样,扔下一句“别动等我”就跑了出去。

窈月也被莫名出现的血点吓着了,还以为自己在睡梦中和谁打了一架受了伤,赶紧浑身上下找伤口。

就在窈月摸索着自己身上哪处出现了伤口时,江柔又跑了回来,不仅塞给她一条莫名其妙的红布,还告诉她这血点的来历。

原来她不是伤了,而是来月事了。

“别怕,”江柔看着眼神发蒙的窈月,抚着她隐隐有些发抖的背脊,柔声安慰道,“这只是说明你长大了。”

窈月强行压下心头的慌乱无措,眼神冰冷地看着江柔,浑身紧绷着,做好了下一刻就要破门而逃的准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个重要吗?”江柔的目光落在窈月手里的月事带上,嗓音依旧平静轻柔,“你先穿上,会穿吗?”

腹部传来的疼痛让窈月渐渐从惊惧害怕警惕的众多情绪中回过神,她绷紧的背脊一垮,嘴唇颤颤地吐出细若蚊蝇的两个字:“不会。”

江柔笑了:“我教你,来。”

但窈月还是僵硬地缩在床角一侧,神情戒备地看着江柔,并没有动作。

江柔和窈月对视了一阵,然后探身上前,握住窈月冰凉的手,嘴唇轻轻开合:“我不跟他们说。”

窈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面前的江柔不会害她。她整个人彻底软了下来,手脚局促地看着不知该怎么用的红布条,赧然道:“请……请姐姐教我吧。”

船主下落不明,行进也换了方向,但这条客船上的其他客人并没有发出异议和问询的,除了偶尔在甲板上走动,大部分时候都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的舱室中。

周合觉得船上的这些人每个都有问题,甚至包括他们这一行人,也都各自透着古怪。

江柔和那个病恹恹的少年不仅白天夜里同处一室,出来时不是互相携着手,就是一个给另一个搀着腰。

赵诚成天闷在舵室里,偶尔出来瞥见江柔和少年说说笑笑,就怨妇似的回到舵室里继续闷着。

裴濯从早到晚都卧在床上看书喝茶,除了问一问赵诚船靠岸的日子,其他的概不过问,

江郎中最像是多余的闲人,每日给裴濯扎完针后,就回自己的船舱里偷喝酒。

周合寻思,整条船上,可能就他一个心思简单的。哦,还有那个船主,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后,就被周合绑结实扔进储物舱里。估计那船主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怎么在满是食物的地方不饿死。

周合正站在床边,照常和裴濯说着船上诸人的一举一动时,赵诚敲门进来了。

裴濯在床上稍微坐直了一些:“行程如何?”

“明日就能到潞州淞江口的码头,”赵诚说,“换上马车,一日内就能到北干山脚下。”

裴濯推算着时间,点点头:“若是不遇上大雪封山,应该还能比使团早些入岐。”

赵诚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说:“最可怕的不是封山,是遇上‘雪鬼’。”

“你说的‘雪鬼’是指山上的那群前胤遗民?”周合将手骨指节捏得咯吱作响,不屑道,“只要他们是人不是鬼,杀过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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