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返里响起“3、2、1”的倒计时，当音乐在耳边炸响起来，姜濯的肢体好像是凭借着肌肉记忆在自己动作一样。心率骤升，姜濯的脑子瞬间清空，空白间只剩下想要展示自己的情绪。每一个表情都做的水到渠成，这些在练习室里已经排练过无数次的动作终于有机会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表演。
在ending的时候，姜濯摘下耳返，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尖叫声，努力平复着呼吸。
那种从胸口处腾升而起的不知名激素彻底掌控了他的大脑，这激素仿佛能让他把生命挥洒在舞台上一样，紧张感都化成了源源不断的力气供给。姜濯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不过更多的，是想要永远站在这样大的舞台上的欲望。
这欲望把他变成了一个纯粹的舞台疯子，他想要成名，想要变成所有人都认识的大明星，想要成为最闪耀的人。
A台的年末舞台虽然只颁给了姜濯他们一个无足轻重的奖项，可这恰恰提醒了姜濯，只有再努力一点，才能拥有更多的机会和选择。
《Gradualist》的成功带给了March最佳表演审美奖，他们还要拿一位，要拿电视台一位满贯，要拿最佳男子组合奖，要拿年度歌曲奖，还要拿大赏。
灯光太亮了，亮到姜濯有点分不清台下到底有没有坐满观众。一直到走下了台，他的心脏还在砰砰地大力跳动。他听见他的成员们互相打气着说“刚刚做的很好”，听见和他擦肩而过的下一个登场团体互相打招呼的声音，听见周明与走了又回来。
这种空白的状态持续到了沉甸甸的奖杯放在他手上，钟铭拿着话筒却没说几句就被工作人员催促着下台，因为后面还有更重要的奖项要颁发。
那个没什么含金量的奖杯被成员们换着拿，等回到了后台，每个人又轮着和它拍合照。
或许这奖杯对别的团体来说没什么意义，可这却是March出道以来拿到的第一个有实物证实的奖项。
看着围着它拍照的成员们，姜濯突然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气和干劲儿，好像能再回练习室跳五个小时一样。
不过这是开玩笑的，社交的疲惫可比练习疲惫多了。
等回到公司练习室，刚刚的热情好像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虽然今天没有练习任务，不过五个人今晚的行程还没有结束，他们还要开一场团体直播，感谢赤豆对他们的支持。
“赤豆们晚上好！”
“晚上好晚上好，大家还没有休息吗？有没有看刚刚的年末舞台啊？”
一边说着，钟铭一边举起奖杯，朝着镜头晃了晃。
“真是多亏了我们赤豆！才让我们能有在年末舞台上的机会，才能拿到今天的这个奖……”
梁洵承担起了说话的主要义务，最近他在团综里的综艺人形象得到了赤豆们的肯定，熬夜背的梗也终于有机会用了出来。一口气说一大堆话都不带喝口水歇歇的，甚至能不断的和弹幕接梗聊天，姜濯看着手中的平板上不断滚动的弹幕，惊奇于梁洵的综艺天赋。
难得不用他看顾直播氛围，姜濯也能静下来歇歇。就在他微笑着听梁洵采访周明与初次mc心得体会的时候，坐他旁边的李相夷轻轻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好意思的说，姜濯的第一反应是卖这么大？不过当他低下头，看着安静待着的李相夷放在腿上的手不住颤抖的时候，姜濯意识到了不对劲。
李相夷会突然靠上他根本不是因为什么麦麸，可能是低血糖犯了，也可能是什么其他会头晕的毛病。
姜濯的表情严肃起来了，从年末舞台时就透露出不舒服的李相夷终于坚持不住，可是现在还在开直播，他如果不能再坚持一会儿的话，只怕会让粉丝太过担心。
脑子里紧急地想着对策，姜濯一只手在身后轻轻扶住李相夷，抬眼冲着直播镜头后面的工作人员使眼色。
工作人员也终于注意到了李相夷的不对劲，脸色也变了。
现在直播刚刚开始不到二十分钟，正聊到了周明与做mc时的心理活动，突然结束显然不太正常。工作人员将写着“进入结束话题”的平板举过头顶，提醒着坐在前面的三位成员。姜濯也低下头小声询问着李相夷是否还能坚持下去：
“头晕？低血糖吗？还能坚持吗？”
李相夷把头往下偏了偏，镜头里已经看不见他的眼睛了。
“没关系，能坚持到直播结束。”
可李相夷细弱的声音不像是还能坚持太久的样子。姜濯在心底叹了口气，想抬头看看屏幕的时候，恰好对上了钟铭看过来的眼神。
钟铭把队长这个职位做的足够称职，他和姜濯一样，在红毯上就发现了李相夷状态不好，只是碍着在场对准他们的镜头太多。后来在直播过程中，他看见屏幕里的李相夷突然靠在姜濯身上时就像往后看了，又怕动作太明显，引起不必要的猜测。一直到工作人员举牌提醒他们，他才确认了李相夷身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