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就是她。”门外负责看管的人指着道。
郡王?郡王?丹朔郡王!
紫竹只觉得身上的血都瞬间冷透了。
丹朔郡王怎么会在这里!她指认过的人,又岂能饶了她?
“发什么抖?”傅翊的声音响起。
紫竹动了动唇,全然不知该如何说话。
傅翊问:“你们杀手组织里是不是有一种药,可以使人听觉嗅觉敏锐,但不觉痛,不觉疲累?”
紫竹一下连指尖都凉透了。
梁王审问多日,从未问过这些。丹朔郡王一来便问到了要命的东西。
傅翊也不在意她此时的态度,接着问:“若是久了不吃这种药,反会失去嗅觉?而痛楚被放大,困倦亦被放大?”
紫竹目光颤动:“我、我不知道。”
“怎会不知道呢?”傅翊也不生气,他低声道:“是因为从前一直都是按时吃药吗?”
是这样不错。但紫竹嘴上不敢答。
傅翊环视一圈儿:“你被抓起来也有一月了吧。”
听见这句话,紫竹骤然睁大了眼。
傅翊伸手:“拿刀来。”
吴巡立即解下了随身的佩刀。
傅翊伸出手想去抓紫竹的手腕,但随即又皱了皱眉,对吴巡道:“抓着她。”
他还嫌弃紫竹脏。
紫竹一时简直又怕又怄得慌。
“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啊!!!”
傅翊在她两条手臂上,分轻重划开了两道刀口。
一道细弱发丝,一道却是割得深深。
紫竹整个人很快被汗水湿透。
痛啊!
是真痛啊!
竟然正如他所说,长久不服药,那痛楚会被放大。她都不知道的事,一个外人怎么发现的?
傅翊这时让人进来将牢内的灯点得更亮,而后极有耐心地观察起紫竹的伤口。
“止血很慢。”傅翊有了结论,“哪怕是这样细小的伤口,止血都很慢。”
吴巡这会儿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不由激动地喊道:“原来郡王妃和她是一样的人!”
很早之前,郡王便猜测郡王妃身上有些功夫,但那时只是猜测,到底缺乏完全的证据支撑。因而吴巡虽然相信主子,但并不相信郡王妃有多厉害。
“一样的人?”傅翊想了想,“不算吧,只叫做从一个地方来。”
“怎会一样?”他说。
“是不是很痛?”傅翊又问紫竹。
紫竹艰难抬头,看他的目光就跟见了鬼似的。
这个人太可怕……紫竹都觉得,会不会有那么一种可能,真是他委托的人杀自己的妻子?
“一次两次不答,不妨事,我自己会看。但怎能次次装死?”傅翊轻叹,摊开五指。
一旁的人便又要往他掌中递刀。
紫竹见状,赶紧大喊:“是,是,很痛,很痛!”
“我方才的话都说对了吗?”
“……对,对,是有这样一种药。”紫竹想到了一条生路,她急忙道:“郡王妃问我拿过那种药。”
“何时的事?”
“在夔州。”
“夔州?”
“那时、那时我装成了知州公子身边的外室。”
傅翊眯起眼:“那时便拿到了药,却一直未吃,只等着今朝用,她真忍得啊。”
去救蒋氏时,被火燎过,那时加倍放大的痛楚忍得。
在床榻上时,被他牢牢箍住,怎么也不许挣脱,亦忍得。
傅翊喉间紧了紧,有火从五脏六腑间燎了过去。
紫竹小心翼翼地问:“她……怎么了?”
傅翊自不会答她的话,又问:“你怎会从夔州来御京?”
紫竹感叹他敏锐,连这等细节都要问个清楚。她颤声道:“是因为那时,她抢了我的药,我便往上报了。上头要抓她……便将我调回御京,企图从我口中问得些消息。”
“要抓她?”
“她失踪许久,又抢我的药,算是叛徒,自然要抓的。”
“那你便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与她相关的东西?”
“其实先前……我,我在夔州连她的面都没能见到。只是隐约从她身上闻到药味儿,很淡,就像……”
“就像我身上的气味。”傅翊接声。
紫竹愣愣点头。
是。
如今才知,那药香是这么来的。
“后来就是许家庄子上,我奉命刺杀郡王妃,结果见到她。她准备先下手为强杀了我,谁知恰好又被梁王撞破。”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那日她又来梁王府见我,但我看她有些不像她,像换了个人……”紫竹绞尽脑汁地回忆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她功夫如何?”
紫竹咽了咽口水:“厉害,至少比我厉害。”
“细细说。”
“她……若我无防备,可以一招制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