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妾身还有别的愿望,也能一并实现了?”红袖的拇指已然从他唇角滑到了他的的下唇上,甚至是带着些力道反复蹭磨起来。
沈雩到底是已然年近而立,一下就明白了红袖这赤裸裸的暗示之意,可他实在是毫无触动,甚至是恶心之感更甚,只想着要远离。
此前于宁北军中之时,或于练兵之闲暇,或于得胜之贺宴,自己军中这些个血气方刚、年轻气盛的儿郎们,颇好聚众讨论自己的风流往事,普遍呢,说是对于活泼一些、主动送上门儿来的姑娘毫无抵抗力。
这大抵也就是,菡萏坊此类院所生意如此红火的原因所在吧。
还记得,那是父亲故去的两年之后,自己在宁北军中分建了三大营,夜以继日地钻研兵法。
小白他们一度忧心自己的精神状态,因而着急忙慌地将自己的注意力吸引到寻找意中人上,甚至是,比此前的父亲还要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
可不凑巧的是,自己长到如此年岁,无论是此前在元皇后身旁,还是后来游战诸国,虽说是见惯了绿肥红瘦,却无一人可以走进自己心里去。
刚回到宁北的那些时日,自己噩梦缠身、夜不能寐,为了麻痹自己,也就顺理成章地以为,自己总归也是个成年男子,生理需求总是有的吧。
或许,就照着将士们说的,寻些那样的女子,说不定既可解了烦忧,而后日久生情了也说不定。
届时,自己也算是,有了新的家了。
可每每当旁人要同自己亲近之时,自己又是真的下不去嘴,甚至是极度反胃,又不好当下驳了人小姑娘的面子,也只好硬着头皮将人送走之后才能跑出去狂吐。
严重之时,甚至是能将胆汁也一并呕出来。
长此以往,他索性便不给自己找罪受了。
可也不知那些原封不动被送回的女子们都说了些什么,久而久之,竟生出自己好男风的传言。
不过自己名声本就不怎么的,反正清者自清吧,也没有必要庸人自扰。
可不知怎的,自己每每与小九独处之时,就总是自然而然地想要更为亲近一些,甚至是不止一次放任那呼之欲出的欲念在自己体内发酵,好像中了血丸的是自己似的。
自己此前是有怀疑过,此前赫联烛强行在自己身上进行的血丸实验,即便未成功,但或许是有了后遗症,改变了自己的体质。
可实则不然,红袖以及那些女子贴上来的时候,自己仍旧一如从前那般,极度不适。
原来,只是对小九不一样吗?
自己真就喜欢这般——倔的、疯的、自以为是的吗?
自己又是为什么会来陪她冒险?自己不应当按部就班地谋算好每一步再出手吗?
沈雩有些彷徨,这才发觉自己神思飘渺地有些远了,他偏头错过她跃跃欲试的艳唇,将她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拿下来,颇有风度地笑了笑:
“害,我们何必在这里。等爷瞧了货,跟慕容兄回个信儿,让他跟你们坊主打个招呼,爷就将你带回府。咱们日久天长,何必急于这一时半刻,你说是吧?”
红袖暗喜,她觉着自己果真是没看错人,虽说这一次两次的都没得逞,可这位爷分明不是个嘴没把门儿的浪荡二世祖,定是攒着个大惊喜给自己呢。
也不知,这位爷家中正房是否是位好相与的。
不过,谁家里还不是相公说了算呢,只要让他满意了,自己何愁得不到一个妾室之位。
“好说好说。”红袖被他哄得喜上眉梢,顿时笑开了花儿,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地下通道尽头的机关前,将几块区域按下,形成了参差不齐的缺口。
而后,他们面前的石门应声而开。
沈雩还未踏入石门,便嗅到了这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而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依次在两侧排列开来的巨型铁笼,里面被关着些统一服制的女子,目测应是与小九一般年岁。
瞧着其间个别眼中残存的赤纹,应是血余人不假。
起初自己只是怀疑,那月国细作或是与本朝内鬼有所牵连,可现下看来,他们应就是一人,且此人或许只是觊觎血丸之力,并不完全为月国所控制。
如若是赫联烛将成熟的血余人安插进来,是不可能有这般浓烈的血气的,这里不出意外,应是一个血余人合成基地。
况且,月国人掌握着血丸,根本毫无必要冒着随时被发现的危险,在束手束脚的晟境内研制。再说了,如若是合成了更高纯度的血余人,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回月国都是问题。
显而易见,此人应是与月国达成了某种合作,通过某种手段得到了血丸,却又不想为月国卖命,因而私底下进行着血余人的合成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