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其余几人立马暴起,喝道:“你干什么?”
亓辛毫无惧色,手下加重了力道:“诸位最好是能拿出些证据,不然就是以讹传讹。我瞧着诸位这眼睛也跟摆设似的,不如,让我来帮帮你们啊!”
眼瞅着就要见血,一旁的郑七赶忙和气地打起圆场:“抱歉,舍妹癔症,扰了诸
位兴致,在下这就将她领回,还望诸位高抬贵手。”
那几位彪悍瞅着这一病一残,倒也不好追究什么,啐了几口便散了。
“小九,你这性子……”郑七愀然,这才发现她手里的那册《靖国公异闻录》,随即打趣道,“小九这是,暗慕靖国公沈雩?听不得他一点不是?”
一路上,亓辛一言不发,静静思忖着:
若不是郑七打断,刚才她指不定就能诈出些沈雩的下落了,虽说也不一定是准确消息,倒也胜过毫无头绪。
亓辛灵光一闪,不知忆起了什么,沉声道:“你倒也属边陲农户,靖国公沈雩的事,你怎么看?”
郑七眼底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平和地笑着:
“小丫头啊,莫要太沉迷于那些话本奇谭了,这些错综复杂的国事,岂是我们这种小农小户能肆意揣度的?”
闻言,亓辛面色有些不虞起来:
这就,线索断了?
是夜,暗云低垂,骤雨将泻。
院门被人急促地叩响。
郑八将院门开了一条缝,这才发觉,一众贼人正挤在院外,连同他们的面颊和坐骑上都带着铁质防护。
贼首在面具后冷厉地张口:“无意叨扰,阁下只须交出画上这女子,自可安然无虞。”
亓辛扒在门缝分明瞧见,画上那女子——
正是和亲时珠冠霞帔的自己。
而此时,郑八正用余光向这边瞥着。
她飞速抽了一旁的麻绳,在阴影处,勒上了郑七的脖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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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絮——
郑八:啧啧,小九不知道我是谁[坏笑]
亓辛:嘻嘻,他们不知道我是谁[墨镜]
郑七:[吃瓜]
第4章 惊变
郑八弱不禁风地靠在门侧,夹着嗓子哀求:“这位官爷,您真是折煞小的,小人就是一普通农户,家中尚有一兄长身患腿疾须得照料,怎敢包藏祸心?”
那贼首面具上黑洞洞的双眼处闪了闪,瞥见了门缝中轮椅踏板伤的一角青衫,思量片刻,阴沉沉地道:
“谅你也不敢有这般狗胆!”
接着他压低声音发号施令:“主子等不及了,先撤,趁今晚将这一带排查干净,以免夜长梦多!”
郑八闻言感激涕零,跪在地上叩拜:“多谢官爷,官爷慢走。”
那贼首掉转马头,阴森的尾句仍在风中摇曳:
“莫要以为万事大吉,如若让我发现你耍什么花样,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贼众远去,现下三人仍旧面面相觑。
静默中,亓辛总觉自己身份怕是已经暴露了,现今自己手里有郑七这个病体孱弱的家伙为质,郑八即便看上去会些功夫,怕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自己刚被废了轻功,又不知这郑八功夫有几成,身前又有个箭术颇佳的郑七,她只觉芒刺在背。
不如自己趁此良机,挟着郑七,近身郑八,伺机一簪子刺进他胸膛,而后就着这麻绳解决了郑七。
方才僵持良久,郑七脖颈儿已然被勒出了些许血印,亓辛望着郑八担忧的神情,觉着自己的胜算应是多了几成。
四下黑寂,云匿月色。
不知是夜风还是鸟兽,震得小院某处沙沙作响。
郑七阔袖下的指节微不可察地动了一动,那般响动竟像是从未出现过似的,再也体察不到了。
亓辛晃了晃神,她本就神经高度紧张,虽是察觉似乎周围有所异动,但也只觉是风声鹤唳。
“小九啊,你这,又是何意?”
终究是郑七这般茶韵温沉的嗓音打破了这僵局。
亓辛缄口不言,等待着他的下文。
“哎,小九小九,行了行了奥。今儿这破天,连点儿月光都渗不下来,那破画上面是谁都看不清楚。难不成,小九这是瞧得真切了,觉着,是你仇家寻来了?”郑八抢先接道,并暗地里,朝着亓辛和郑七那边靠近。
“没看清楚?郑八哥哥惯会些唬人的本事,我怎知你未诓骗于我?”亓辛不敢松懈半分,回怼着郑八的说辞。
“你个——”郑八微蕴了些许怒意,还未发作,就被郑七打断:
“小八!”
郑八无视着继续道:
“得!白眼狼儿又附身了,脑回路与那晟河九曲十八弯有一拼,不知道想些什么。我们真要有心害你,早就趁你昏迷动手了。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即便刚才那人真是来寻你的,我们也一样会护着你,你矫情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