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心知严珂此次回来怕是要重掌国公府,没人会愿意得罪他。而国公府大爷确实要蹲十年大狱,严珂又亲自带着礼上门赔罪,世家当下决定算了。
严珂又查了徐氏三爷,确认大爷就是受徐老三诱惑,而非徐老三听从大爷。
此案涉及国公府,京兆府尹当下命自己人去徐州县衙将徐老三带回。
大爷作为从犯被判牢狱十年,而始作俑者徐老三则被判了三十年。徐老三四十有五,再出来又有几年奔头。
总之,所有人都很满意。而其中,还包括徐武侯徐氏二爷。
在徐氏大爷落马后,徐氏二爷坐了徐武侯的位置,此次三爷获罪,徐老二可以正大光明接收老三的一切。
当然被朝廷没收的都没收了,没没收的一些业务由徐老二继承。徐老三虽儿孙满堂,奈何徐氏长老无一看好,徐老三手里的家业可不止是徐老三独有的。
徐氏长老便统一做主交由徐老二继承。
以防牵连自己,徐老二更公告天下将徐老三逐出徐氏。只不忍侄孙流落在外,任他们照旧住在徐氏大院内。
严珂回去时,就将案件进展原原本本和老夫人说了。
老夫人脸上并无多少喜色,坐牢的两人,一个是自己的继子,一个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老夫人只恨铁不成钢,过半天,又重重呼出口气。“此事可算是解决了。咱们国公府可算安然无恙。”
“有子褔在,母亲安心即可。”
老夫人目光闪烁注视他:“二郎的意思可是要留下?不走了?”
严珂点头。
老夫人激动不已,赶忙又说:“那我这就上书吏部,更改袭爵书。”
“母亲不忙。”严珂道,“子褔愿留在府里尽孝,但袭爵之事不必麻烦。尤照尤明也大了,交由他们更合适。”
尤照尤明是大爷和大少夫人膝下所出,尤照今年十岁,尤明则八岁。
“那怎么行?”老夫人十分不待见。别说尤照尤明还小,关键两人就不是那根葱!
她不信那样的爹娘能生出好种来。要交给他们,国公府迟早没落!
但严珂主意已定,老夫人见说不过他,想着反正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日后有的是法子。今日便也算了。
大少夫人在听到老夫人说“那怎么行”时,瞬时一颗心七上八下,等听到严珂拒绝,她心才又落回去。
时至傍晚,老夫人开口道:“在守边必然清苦,回来至今也没好好用顿饭,都是我这做母亲的疏忽。母亲叫人备了你爱吃的菜。”
严珂点头,打量一圈,发现茉莉没在,转头吩咐严浦:“去叫夫人。”
“是。”严浦答了话转身就走。
“夫人”两字让屋内众人都震愕不已。
不是说姨娘背着他私下让奴仆喊
自己“夫人”,怎的他也这么说?
老夫人受惊吓不小,开口问:“二郎为何称茉莉‘夫人’?”
严珂这才想起来,回来多日,他还没和府里说他成亲的事。当下将他和茉莉在守边成了婚的事言简意赅说了。
众人更震惊。
老夫人喉中如吞了苍蝇,半晌才又艰难开口:“怎的信中没听你说起?你……这是何时的事?”
严珂:“回京前几日。子褔想着她替子褔生了孩子,这两年又跟着子褔吃了不少苦,便应了此事。”
这话还有何不明白的!竟是那毒妇强迫爷们娶的她!
老夫人脱口而出:“她定是知道你将归京,才这么迫不及待。”
“母亲误会了,她并不知晓。”
老夫人不再多说,只唉声叹气。
严珂心知老夫人不信自己所言,待再解释,茉莉抱着满喜进踏进门槛。
茉莉抱着满喜上前福身,严珂顺手要接满喜,茉莉冲他挤眉,随即将满喜放地上。
“在守边时,满儿就说有话和祖母说。现在见到祖母了,快说吧。”
严珂蹙眉。
满喜转头瞧了眼娘,转回头后,两只小胖腿往下一弯,小胖手抓成拳,一本正经冲老夫人道:“好祖母万安,满喜想祖母。”
才一岁半都不到的小娃,会叫爹娘都是祖上积德。老夫人记得大房俩兄弟这么大的时候只会喝奶拉屎哭,一天到晚被人抱在手里,一不称心就嚎。
哪像眼前的,“祖母”两字喊的那个敞亮清晰。站都站不稳呢,竟然学着大人作揖行礼,还有模有样的。
最最关键,尤其像二爷!
老夫人时常后悔在二爷小的时候没有多关心一些,看到眼前像极了二爷的小矮敦,老夫人那颗心哪,别提都酸涩。
“乖宝,快,快起来!”老夫人眼里蒙了泪光,慌忙掏口袋,从手上脱下一串羊脂玉,将满喜拉到自己身边,塞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