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娘你自己信吗?”
母女俩就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神情也愈发悲伤。
谁不知道大祁国流行宠妾灭妻,皇宫里有个带头的,整个大越男子的后宅如今恐怕都不堪入目。
国公府管事来催,母女俩才着急忙慌跨进大门,一路跑着追赶老夫人。
而国公府外头,百姓们也唏嘘不已。
“那女子瞧着年轻得很,家眷?总不可能是捡的干妹妹吧?要不是,那肯定是妾。”
“严国公不会是要步陛下的后尘吧?”
“你们都胡说八道什么,国公爷这是打仗回来,说不定是被国公爷好心救下的逃难的老百姓。”
“你这话很有道理。我瞧着那女娘长得一般。别说国公爷了,我都瞧不上。”
“没错没错,肯定带回来当使唤丫头的……”
...
国公爷从皇城回来时,茉莉已经和国公府的女眷们聊了一下午的天了。
说是聊天,实则是茉莉被盘问。
比如她和国公爷的关系,怎么和国公爷认识的,认识多久了。她父母家人还有谁。
茉莉知无不言。
于是老夫人她们就都知道了。这还真是国公爷纳的妾。
这个妾无父无母,差点被坏心肝的皮条子卖进妓院,慌不择路逃跑时被国公爷救下。
众人最想知道的是此女在国公爷心里的地位,茉莉丝毫不敢瞎说,一五一十又将她和国公爷困在一个山洞,国公爷心知影响了名节,提出纳她为妾。她无家可归,感恩国公爷出手搭救,只当以身相许。
国公爷进来时,茉莉正说到关键处:“……奴婢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多亏将军出手相救,才保全了这条贱命。日后,奴婢就是将军的使唤奴仆,将军要娶了妻,奴婢自当也会像伺候将军一般伺候主母。”
“国公爷回来了!”
茉莉和大家一样转头看向客堂大门,严国公正迈进门槛。
茉莉忐忑,她刚才应该没说不应该说的话吧?
回想了遍,嗯,她确定没有。茉莉安心了。
虽说妾室说了,她只是严国公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妾,严国公也只是不得已才纳了她。奈何老夫人她们还是不怎么放心。
于是,国公爷一回来,这还没吃上一盏茶呢,老夫人就笑眯眯问他:“国公爷怎的如此之快回来了?可是陛下和国公爷说了要紧事?”
国公爷执杯的手一顿,偏过头一本正经瞧着老夫人:“劳母亲挂怀,只朝中要事非旁人可议,望母亲知晓。”
老夫人愣了瞬,要不是知道她的这个继子本性如此,老夫人觉得自己得发飙。
老夫人心道她才懒得过问这种事呢,还不是想着寒暄一下,好引出关键的问话。
老夫人心累点头,僵着笑脸道:“是母亲逾矩了。”
老夫人看向大少夫人,于是大少夫人笑着开口:“恭喜国公爷得了佳人!”
明明就大少夫人一个人的声音,国公爷却觉得刚才脑子里奔过了千军万马。
国公爷看向自己的这个大嫂。
大少夫人又笑成朵菊花说:“国公爷刚才不在,您是不知道,茉莉有多讨喜,多得母亲的喜爱。国公爷究竟哪找了这么个妙人?想必国公爷心里将茉莉视若珍宝呢吧?”
国公爷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妾室茉莉,只见她乖巧坐在最末尾的圈椅里,一身素衣,敛目低首。
他点头:“嗯。她向来如此。”
这话让在场之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尤其是罗夫人母女。
老夫人心说这事要遭。他难道要为了妾室拒绝这门婚事?这怎么可以?
老夫人琢磨了一二,不疾不徐开口:“国公爷刚走得匆忙,母亲没来得及给你介绍。”
老夫人笑着望向罗夫人,又喜笑颜开道:“这是罗夫人和其女罗茗儿。母亲在信里给你提过的,还给你寄了画像,记得吧?”
国公爷顺着老夫人的指引瞧向罗夫人,转而又去瞧罗茗儿。
换了别的男子这般打量,绝对会被人认作登徒子。但严国公就不一样了。
谁不知道严国公小小年纪去了守边,而在这之前,三位大爷逛街遛鸟时,严国公都是被老国公拘在家里练各种兵法习各种武。
最关键的是,国公爷眼神澄清啊。看罗茗儿跟看他身边的副将没差。
这样一个人,大家自然对他更宽厚些。
只罗茗儿察觉到有人打量自己,十分的不自然。她和罗夫人一道起身行礼:“小女茗儿见过国公爷。”
国公爷道:“起吧,不必多礼。”
老夫人瞧着国公爷,笑道:“茗儿是散骑侍郎府上嫡出长女,罗大人虽只授衔正三品,但罗大人名声好,家风好。瞧茗儿多么乖巧识大礼,茗儿还是才女,那日给大家弹的曲子是惊为天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