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着印象中她爷习武的动作,捏着拳伸直腿,口中还孔武有力“喝”了声,去踹头顶的风铃。
风铃高高荡起来,声音悦耳动听,她满意了。
嘴角的笑容才弯起,就听到屋内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犟儿这么快肚子不疼了?”
声音混杂着风铃声,但叫她犟儿的除了一个人,还能有谁。
茉莉一个机灵从床上坐起。
“爷怎么来了?”
“你还没回答爷的话。可是肚子不疼了?”
屋内昏暗,茉莉睁眼说瞎话:
“奴婢也奇怪呢,刚才疼得死去活来,这会儿竟然又好了。爷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
国公爷没说话。
茉莉见他不靠近,也不走。想到徐家娘子,问:“爷可是不喜徐家娘子?就是刚才那个容易脸红的漂亮丫头。”
“是不喜欢。”
听到这话。茉莉也不知道该高兴好,还是伤怀好了。
“爷为何?是因着徐家娘子犯了错吗?”
国公爷不想再和姨娘纠结徐家娘子。不答反问:“犟儿可是讨厌爷?”
茉莉心颤了下。这……这话怎么说?!
“奴婢没有。奴婢不敢。”
“说真心话。”
“奴婢真没有。”
“那为何撒谎?”既开了口,国公爷自打算问个明白、
茉莉顿时一惊。他知道了什么?
她得稳住:“爷指什么?”
问完,茉莉又后悔。换个精明的人,肯定疑心她这话。难不成她不止有一件事,还有很多件事撒谎骗人吗?
但国公爷没想那许多,只说:“犟儿并未来月事。为何骗人?”
茉莉提起的心又一下松懈,转而想到他又怎知。
莫非他记着?
茉莉忍不住鼻子泛酸。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是被徐家要挟逼迫。
她赌不起。
姨娘不说话,是默认了。
国公爷难得的反省。“是爷的错,有了姨娘,爷不知节制。让犟儿受苦了。”
茉莉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声响。
“日后,爷会注意的。你好好歇着。”
房门开了又被合上。
寝房内一时又悄无声息。
茉莉才抱着膝盖,埋着头啜泣。
第二天,茉莉又将第二个新姨娘带到了国公爷眼前。那积极的。
国公爷觉得姨娘适合当个媒婆。
“和新姨娘磨合需要时日。你再给爷一些时日。”
国公爷都说到这份上了,以为姨娘总能消停了吧。
结果还是没有。姨娘像被人下了降头。一会儿让他尝尝新姨娘做的点心,一会儿又夸新姨娘舞跳得好,让新姨娘给他展示。
国公爷尚沉浸在姨娘嫌弃他的思绪里出不来,姨娘越发积极,他越出不来。又怎可能有心情去瞧别的女娘。
更何况,他是真的和三人不熟,才见过一两次面,话没说几句的女娘,又怎好和人同床而眠。
他当初和姨娘睡也是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好不容易和姨娘熟了。他实不想换人。
可姨娘嫌弃他。
国公爷觉得眼下这个地方,他再待不下去。起身二话不说,埋头走人。
第三日,国公爷故意晚回来,结果不出意外的还是见到了第三位徐家女。
姨娘满面真诚,话是这么说的:“爷,奴婢是真心待爷的。奴婢不想当恶人,爷宠幸了徐家娘子,日后奴婢一如既往待爷。”
国公爷脑中又想起了昨日陛下叹着气和他说的话:“国公姨娘倒是懂事,知国公是主,而她是仆。国公好福气。”
国公爷当时就特别后悔去问陛下。
眼下,国公爷心情也十分沉重。他要不妥协,怕是以后都不得安生:“你不必再说,爷答应你。”
姨娘的脸上久违的又有了两个梨涡,国公爷只觉得刺目,瞥开脸去。
这晚上,国公爷要招徐家女侍寝的事转眼在国公府传遍。
老夫人心情复杂,她既不想徐家得利,又怕徐家被冷落,好在她只需要冷眼旁观。
她想着姨娘至少能撑一时,要徐家女得逞了,看到心机虚伪的姨娘吃瘪,她也能有所
安慰。
听闻此事,老夫人弯起唇问:“姨娘何反应?该不会跪在爷们脚边,求爷们别抛弃她吧?”
桃儿脸色纠结。
钱嬷嬷唬脸:“有话说话。”
桃儿只好开口:“老夫人,是姨娘撮合的国公爷和新姨娘。”
“什么?!”
桃儿继续说:“奴婢听说姨娘可高兴了,还给主院每个人都打赏了。说等国公爷和新姨娘成了,她还要多多打赏。这事儿才传出来的。”
老夫人不懂了,而素来能开解老夫人的钱嬷嬷也不懂呀。是以,钱嬷嬷都不知道说什么。
钱嬷嬷唬着脸问桃儿:“这事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