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暖暖的呼吸就在他的脸上,傅子辰心里揣了十七八只兔子,只听见那十七八只兔子蹦跶的声音,也只看见海棠一张一合的漂亮红唇,哪儿还能听见她说了什么。
“你听见没有!”
海棠声音骤然提高,更多了些严厉。
傅子辰唇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起来,“嗯,听见了。”
他目光里的浅柔让海棠突然想起了曾几何时尹泽也是一直这么看着自己。
海棠有些难受,只得松开了他到对面坐下,再仓惶的别开了目光。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过一句话。等马车停下,海棠下马车,瞧见不远处停着的另外一马车,她才想起,尹泽说自己要来玉佛庵看老承王妃。
“原来他真的过来了。”
“什么?”后下车的傅子辰听不清她的低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皱起了眉。、
尹泽怎么在这。
海棠不管,她直接就迈上了石梯。大夫吩咐她要好好休息,偏偏她要折腾自己。除了苍白面色用胭脂掩盖了一下,看着与一般人无二,但其实,她依旧还是个虚弱的病人。
因尹泽在上面,傅子辰不想起冲突,但也不舍得离开,干脆就在这下边等着。可在看见海棠有些不稳的身子险险的踉跄了两下差点要摔下来时,傅子辰几乎想都没想的就冲了上去,从背后将她稳稳的扶住。
“慢点儿。”
海棠稳了稳气息,缓过气来之后,那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才算是过去了。她脱开傅子辰的手,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提醒他:“我身边有他的暗卫,你离我远些。”
傅子辰不理她,继续在她身后护着。“他若不满,大可以来找我。”
海棠紧紧抿着唇线,眸底满是复杂,心里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到了玉佛庵门前,海棠已经快没有力气了。她敲了门,等了许久,终于有个姑子来开了门。
“承王妃。”
海棠朝她点了头,“师傅,我来求见老王妃。”
姑子看了一眼陪在她身后的傅子辰,说:“庵里不方便有其他男子,这位公子可否在此等候?”
傅子辰不放心的看着海棠,见她回头来看着自己,他有浅笑着答应下来。“我在这里等你。”
姑子侧了身,海棠进去之后,姑子就立刻关上了庵门。
到了老承王妃的厢房前,海棠见房门紧闭,而黎姨又未在外守候,更加不见尹泽的踪影。
她无力去猜测尹泽是在厢房里还是去看傅香婉去了,她屈膝跪下,开口求着:“老王妃,刘夫人因为遭了祸事,命悬一线。听闻老承王妃这里有位名医义,海棠斗胆,可否请名医去救刘夫人一命?”
许久,厢房里都没有任何动静。
海棠心凉了半截。
“可否请名医去救刘夫人一命?”
“傅子辰送你来的?”
一道略微低沉不悦的声音从厢房里传出来,海棠心口一窒。
他竟然在里头……
“嗯?”
略微扬起的语调,是尹泽一惯的语气。
海棠深吸一口,“是。”
厢房的门被人从里头打开,尹泽迈出锦云靴,一步步走到她跟前来。他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海棠心口上,踩得她透不过起来。
那双锦云靴站定在她的面前,不容被人忽视的强烈的压迫感侵袭下来,她抬眼的瞬间,下巴就已经被他擒住。“海棠,你不知道要避嫌么?”
避嫌?他对傅卿卿为何不避嫌?
“刘夫人被京兆尹动了私行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尹泽眼中露出危险,“你在责怪我?”
海棠半垂下眼眸,对他的话罔若未闻。
“可否请名医去救刘夫人一命。”
尹泽怒了,他抬高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就因为这个,所以你就要亲近傅子辰,故意惹怒我?”
“泽儿。”一身素衣的老承王妃从厢房里走出来,目光略过尹泽,落在海棠身上。“刘家祸事因你而起,你现在还要帮刘家,就不怕刘家再起别的祸事?”
海棠别开脸,抬眸看着老承王妃。“刘家一直默默无闻,但是不代表刘大人能任由别人如此欺负自己的妻儿。只要能保住刘夫人的命,起个祸事又算什么。”
老承王妃目光沉沉,片刻后又抿唇笑了起来。“阿黎,你随她去一趟吧。”
旁边的黎姨颔首道:“奴婢去准备东西。”
海棠惊愕,莫非黎姨就是那位大夫?
“泽儿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跟海棠说。”
尹泽脸色难看的冷哼了下,负手大步离去。
老承王妃走到海棠跟前,“你就这么喜欢刘家?”
海棠直言:“我自出生起,只有两个女人待我最好。一个是我大嫂,一个就是刘夫人。刘月婵是我朋友,刘夫人待我如亲女,刘家于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