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在报告厅里看到了许多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头老太,见到他都很热情地打招呼,哪怕边岭能给的反馈有限,大家看他的目光还是非常柔和。
那是一种,在末世科研人身上很少会出现的东西。
为了确认这一点,边岭答应再开一次学术报告会,结果显而易见,他在末世求而不得的学术氛围,在这个世界却是可以唾手可得。
小AI有一点确实没有说错,他虽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生活了一年,但他的精神一直停留在过去,唔,他是个精神末世人来着。
边岭愉快地给自己下了定义,就从这群老头老太的眼皮子底下溜去后台了。
报告会很快开始,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在主持人简短又有力地介绍完本次学术报告会的主要内容后,边岭就开始上台随心所欲地演讲了。
就像温循说的那样,发配岭南搞科研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那种将最新前沿神经元链接知识信口拈来的从容感,是多少学术人为之奋斗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
而他,今年二十五岁,已经全款拿下了人类两大课题,甚至营养液的存在还没现世,否则网上恐怕又是一场盛大的慕强狂欢节。
“你怎么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啊,老温?”
温循才不理会这个:“你说我们俩进来报告厅,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据他听说,华大和京大都提交了新的报告厅选址计划,如果能够建成,开演唱会都够了。
“那我走?”虽然这么说,谢焉文的脚半点没挪,笑话,他晚年可是要写回忆录的,从认识边岭到他入土所有的事都得事无巨细地大书特书,今天光是能站在这里就够他大吹特吹了,“说起来,你到底是在哪里捡到的宝啊?我无条件推举你为华国的投资之神,谁反驳我第一个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
“那天之前,我也花了不少时间才接受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那时佳瑜还没回来,但我准备将天淇资本转到她的名下,就去云景华光拜托别人先暂管天淇一段时间,之后我则回医院拼一拼手术,如果手术能够成功,我还能苟延残喘多活上两年。”
“哈?你这话像是在说上辈子的事情。”
“确实,才过了一年,恍如隔世了。”
“你还没说到重点。”
“我记得那天夕阳很好,但你知道的,人处在日落时刻哪怕是我也难免心情低落,而就在这时,我透过车窗玻璃看到了他。”
“他那时候估计是刚从沈家碰壁出来,但整个人在夕阳下就像是生命力的具象化一样,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司机已经停了车,是我喊他停的车。”
谢焉文纳闷了:“你这怎么越说越玄幻了?咱这可是科学报告会啊。不是,沈家居然这么对他?云景华光下山那条路腿着下来?他们这是要他的命吧?”
“就是这样,你没听错,边岭这个人就是大写的扑朔迷离,有时候你会觉得他很离经叛道,但实际上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心理医生说他没有病,其实我是相信的。”
“知道你是铁血边神粉了,好了好了别炫了。”
“是你自己要问的,说了你又不爱听。”温循没好气地开口。
谢焉文立刻扭头:“天书演讲快结束了,今天也就是入场不让携带除了录音笔以外的任何电子设备,否则这会儿闪光灯已经要把他淹没了。”
但事实上,今天的边岭哪怕没有闪光灯的加持,他整个人也完全沐浴在神光之下。
学术这条路,从来都是达者为先,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用时间成本去试错,如果天命眷顾,很快就能试对,而如果比较倒霉,可能全部的可能都是错误选项,实验课题颗粒无收,只能立刻赶往下一个课题。
甚至因为天赋不够,连赶路的能力都会被迫中止。
这世上是不缺天才的,可以说今天坐在下面的所有人都担过天才之名,如果今年边岭是六十五岁,人们会敬重他的德高望重、深耕科研,可今年,他才二十五岁。
如日中天的太阳,耀眼得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谁都明白,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接下来的百年都将写满边岭的名字,全世界都会记住他的付出,别说是什么拉斯克奖放下了傲慢,就算是诺奖也是如此。
全世界所有的奖项都会因他获奖而增加含金量,反之,哪怕他手里没有一座奖杯,也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祖国拥有这样顶尖的科研人才,他们简直做梦都要笑醒好不好,就是宁大那帮子人确实乌烟瘴气,要是早点培养起来,也不至于让眼前的年轻人对高校如此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