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侯爷您瞧瞧杨洪全那小人得志的嘚瑟样,还当真以为北庭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他配也不配?”
方出都护府的大门,白元宝的一肚子气是如何都忍不下去。
昔日他随侯爷住在这府上多年,如今他们反倒成了客人。
这北庭的安危是谢家祖孙三代靠命拼来的,现下那姓杨的竟妄想将功劳揽在自己头上,真是好大的脸面。
谢湛神色淡淡,面上看不出丁点怒意。
白元宝低叹一声,他知道侯爷另有打算,只心气到底不顺。
“那萧天辰,可都安顿好了?”
“侯爷放心,定是叫人查不到丝毫端倪。”
“嗯”谢湛颔首,吩咐道:“再多派些人手,日夜看管,万不能有一点差错。”
白元宝咂舌,那孩子应是不会再作妖了,瞧着一路上对自家侯爷改观不少呢。
谢湛回到府上,他望着正房那间屋子,里头点着的灯隐隐绰绰映照在窗户纸上,透着昏黄的光晕。
他阖上眼,面前浮现出一张美人面,她低头垂眸伏于桌案前,神色认真的提笔。
谢湛唇角上扬,忽地轻笑出声。他心头发热,似能将身上的寒气驱赶。
拢拢衣袍,谢湛大步推开内室的门。
他目光一一掠过,不见云笙身影,净房里却传出轻微的撩水声,她应当是在沐浴擦身,谢湛一颗心起起伏伏,长长吐出口气。
女儿在榻上睡得香甜,他擦过手,没忍住上前捏了捏她软弹的脸蛋,站在一侧看了许久。
直到脚步声响起,他方抬眸望去,谢湛呼吸微微一滞。只见云笙一头青丝散落,身上的外衫尚未拢好,露出半截白嫩浑圆的香肩,分外撩人。
她脸蛋白里透红,那双清润的杏眸里似罩着层温热的雾气,她神色怔怔看过来时,谢湛只觉胜过三月的桃花初开。
云笙很快反应过来,不冷不淡道:“侯爷回来了。”
说话间,她察觉到谢湛炙热的视线,微微侧过身去,穿戴整齐。
谢湛喉头一滚,他扯扯衣襟,忽觉口干舌燥。方才在席面上,他用了两块鹿肉,本也不觉得有甚,只一见云笙,他一身欲火就被挑了起来。
云笙扯扯唇角,直言道:“今日舟车劳顿,我身上乏的很,怕是不能伺候侯爷。侯爷若实在想,不如收用名婢子。”
她话落,谢湛死死盯着云笙,气息粗重又急促,沉声问:“阿笙,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甚?”
“侯爷放心,我清醒的很。我既不便伺候侯爷,侯爷去旁处,也是合情合理的,自不能叫侯爷受委屈,忍着憋着。”
谢湛面色难看,方起的欲火瞬间消散的干干净净。
他咬牙切齿道:“你就这般不待见本侯,竟要生生将本侯往别的女人那里推?”
云笙垂眸,从来都不是她把他往别的女人那里推,而是他注定不会只有她一人。
即便现在没有,谢湛日后也会娶个门当户对的贤妻。
她跟着他回来,就没想着往后还能有甚指望,早些认清也是好的。
“侯爷有欲望,我却身子不便,我只是怕侯爷受委屈。”
“阿笙,在你心里,本侯来寻你,便只是为着这件事?”谢湛双眸似要喷火。
云笙轻轻嘲道:“侯爷您说呢?”
她的目光有意无意朝谢湛身下撇去。他素日在榻上,还将她折腾的不够厉害吗?
谢湛若不是为了榻上那点事,为了她这幅身子,还能是什么?总不至于是可笑的要与她谈情,她若信了,便是蠢,是傻,是无药可救。
“若当真如此,能满足本侯这档子事的女人多了去了,阿笙倒是说说,本侯何苦执着于你一人?”
谢湛气狠了,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甩袖离去,临走时又撂下一句话。
“本侯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便是欲重,也只对着你一个。阿笙当本侯是什么?不是随便一个女人,都能入得了本侯的眼。”
云笙跌坐在榻上,怔怔的。
他问她,可她看不透,亦不敢多想,又哪里能明白呢?
不过谢湛说得是,云笙还没自以为是到以为她容貌天下无双,能叫他舍弃旁的美人。
可那又如何?
他终有一天会娶妻,便是他不想,老太君也定会逼迫他娶,她的处境依旧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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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欢而散,云笙一连几日没见到谢湛的身影,直到在仆婢们口中得知,突阙人蠢蠢欲动,他动身去了军营。
云笙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否则她也不知日后该如何面对谢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