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谢元霜如今孤家寡人,既然烂命一条没什么好怕的,有些话便不吐不快……”
“棠宝小,棠宝不懂事,可当时有那么多大人在场,竟没有一个人肯保护她,告诉她那份保证文书不能签!?”
“一群饱读诗书、手持刀枪剑戟的成年人,居然联手诓骗、欺负一个三岁半的奶团子……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午夜梦回,能心安吗?”
谢元霜义愤填膺,说得许多人心虚不已,愧疚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小棠宝好像听懂了,又没全懂……
“所以……棠宝是被骗了吗?那份文书,棠宝不该按手掌印吗?”
“你说呢?!”
庆王暴怒,眼睛似要喷火。
“你个小兔崽子想功德想疯了是不是?”
“你查数都得扒拉手指头脚趾头,你知道五十万是多少吗?你知道五十万两白银是什么概念吗?”
庆王气得扶着额头,来回踱步。
“就是把整个庆王府卖了,把你卖了,所有的所有加在一起,也不够五十万两!”
“狗……皇帝要是真的铁了心地要你的命,你怎么办?你的免死金牌能保你几次?”
“自以为是!”
“你才三岁半!三岁半!!”
“你真把自己当神仙了?!!”
云澈目眦欲裂,他从来没像此时此刻这般,想要一刀砍了梁帝。
他竟愚弄一个孩子?
他几十岁的人了,为了对付他,他竟这般欺辱他的宝贝女儿?!
云行序,你个畜生不如的狗东西!!!
喜欢过年是吧?
从今以后,老子要是能让你过一个安生年,老子就切腹自尽,化作厉鬼,剥你皮,抽你筋,拉着你一起魂飞魄散!
冤冤相报何时了……呵,谁特么都不用去投胎!!!
`(﹏`)`。呜呜~
小棠宝哭得稀里哗啦的,拼命使小手抹眼泪,忍着不哭出声来。
“棠宝、棠宝就是太着急找娘亲了……爹爹别生气!”
小家伙儿哭着下了地,还是想去找爹爹。
棠宝挨过打,想要她命的那种打……
所以她虽然小,却知道爹爹是害怕棠宝死掉,担心棠宝才打棠宝屁屁,不是因为讨厌棠宝才打棠宝的!
爹爹不坏!爹爹就是太着急了……
她小短腿刚迈出一步,赫然听到庆王大吼:“云昭宁我告诉你,你那个娘早就死了!尸体是乘风埋的,你还找什么娘?!”
嗡——!!
小家伙儿耳中一阵嗡鸣。
“你胡说!”
“窝娘没有死,窝到现在都没看到娘亲的鬼魂!!”
“爹爹坏!棠宝再也不要理爹爹啦!”
小家伙儿歇斯底里,哭嚎着跑开,路过厉承澜时,她眸色一暗,停下来卯足力气腾空跃起……
系他,棠宝明明收到消息都跑了,系他故意抓住棠宝给爹爹打哒!!
嘿——哈!!
呼吸间,小家伙儿双脚狠狠落在了她这个欠儿欠儿的二表叔脚上。
“啊——”
厉承澜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惊得树上夜鸟齐飞,更惊得老皇帝心神猛地一震。
他眸色慌乱地看了圈在他身边越聚越多的鬼魂,狠狠打了个寒战。
此、此地不宜久留,他要赶紧带着云棠那崽子回宫!!
……
不久前,庆王将这些日子调查曹皇后母族得来的证据,全都递了上去。
梁帝索性将近来落马的官员一并运来宗人府,悄悄处置了,他不需要给民众交代,也不需要征得百官意见。
他是皇帝,他想杀谁就杀谁,想处置谁就处置谁!!
从前他只在乎谁能替他分担朝政,现在,他心力交瘁,更想要一个安静平和、没有危机的朝堂。
曹家人被梁帝杀的杀,流放的流放……临了,申英提醒皇帝,齐王府仍旧被封着呢。
听说齐王云祉,身子越发的不好了,他失眠症加剧,夜里睡不着,多少安神汤下肚都没有用!
可一旦到了白日,便不可控地反复入睡,身子越来越胖不说,还特别容易发脾气。
总这么被关着,不是个事儿!
就连意禾郡主,近日都见过好几次御医了。
梁帝眸色微颤,是啊,他却也是有孙女的人!
梁帝当即下令,齐王府众人,禁足可以解了。
另外,等意禾郡主身子见好了,让她进宫陪他用膳。
切!谁还没个亲孙女了!
那孩子若能讨他欢心,他可以让她比云棠那兔崽子尊贵百倍!
……
宗人府的衙役迅速处理尸体,开始熟练地清理血迹。
等在院子里的达官显贵夫人小姐们,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不知道在聊什么。
其实心思早就不知飞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