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阿九,这丫头胡闹归胡闹,但这鼻子……简直比狗还灵!
阿九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我就是觉得不好闻嘛。大人,这‘蜜腐土’是不是就是那些小虫虫的‘饭’呀?”
“可以这么理解。”楚玄逸这次难得没有怼她,“看来枯藤教的人就在这附近活动过,而且停留了不短的时间,否则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萧煜面色冰寒:“他们在此培养蛊虫,目标不言而喻。皇上还在前方,我们必须立刻加强戒备!”
就在这时,一直没敢吭声的钱御史,看准了机会,又颤巍巍地凑了上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国……国师大人,摄政王殿下,老夫方才夜观天象……咳,是白日观气,发现此地妖气……哦不,是邪气,确实是从这个方向弥漫开来的。而且,这邪气之中,隐隐带着一丝……一丝血腥和……和怨念!”
楚玄逸瞥了他一眼,心道你这马后炮放得倒是挺响。但钱御史最后那句“血腥和怨念”,却让他心中一动。
“尸体被发现多久了?”萧煜问最初发现尸体的斥候。
那斥候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回王爷,约莫一炷香之前。小的们是循着林中异味找过来的。”
“一炷香……”楚玄逸沉吟道,“枯藤教的人应该还未走远。萧煜,你立刻派人封锁这片区域,仔细搜查,看看能否找到其他线索,或者他们的藏身之处。我先带阿九……带人回去禀报皇上,加强圣驾防卫。”
他本想说带阿九回去,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他怕这丫头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我也要帮忙找!”阿九立刻举起小手,兴致勃勃,“我的鼻子很灵的!说不定能闻到坏人藏在哪里!”
楚玄逸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你给本座安分点!跟着我,不许乱跑!”他现在是真怕这丫头一不留神就冲到敌人老巢里去,到时候是救她还是先剿匪,都够他喝一壶的。
“哦……”阿九有些失望地垂下小脑袋,但很快又抬起来,小声对楚玄逸说:“大人,那……那我们快点回去告诉皇上吧!晚了的话,那些‘小虫虫’会不会也跑到皇上身上去呀?”
这话总算说了句靠谱的。
楚玄逸点了点头,对萧煜道:“这里交给你了,万事小心。”
萧煜颔首:“国师放心。”
楚玄逸拉着阿九,脚下生风,几乎是提着她的后领子在林间穿梭。阿九被他拽得跌跌撞撞,嘴里还不停地嘟囔:
“大人,你慢点呀!我的桂花糖糕都要被你颠出来了!”
“闭嘴!再多说一句,本座就把你扔回国师府,让你跟你的萝卜泥巴作伴!”楚玄逸头也不回地低吼,他现在心急如焚,哪有空听这丫头念叨吃的。
阿九闻言,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只是小嘴撅得老高,都能挂个油壶了。她心里暗暗腹诽:大人真是越来越凶了,一点都没有凶凶哥哥温柔……嗯,虽然凶凶哥哥也不怎么说话,但至少不会动不动就威胁要把她扔掉。
两人很快便回到了皇帝的临时营地。此刻,营地周围的禁军已经严阵以待,弓上弦,刀出鞘,气氛比之前更加紧张凝重。
皇帝见楚玄逸和阿九回来,立刻问道:“国师,情况如何?”
楚玄逸拱手行礼,神色肃然:“启禀皇上,情况不容乐观。死者确实是中了‘枯荣蛊’,而且是经过特殊培养的烈性蛊虫。臣与摄政王在现场发现了‘蜜腐土’的痕迹,可以断定,枯藤教的妖人就在这猎场之内,并且极有可能已经潜伏多时。”
“枯藤教!”皇帝闻言,龙颜大怒,猛地一拍身旁的案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的秋狝之地行此等卑劣手段!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臣猜测,他们的目标,恐怕……”楚玄逸顿了顿,目光扫过皇帝,声音压低了几分,“恐怕正是冲着圣驾而来。”
此言一出,周围的禁军将领们皆是脸色大变。
“保护皇上!”一名将领立刻高呼,周围的禁军更是将皇帝团团护住。
“大人,”一直安静如鸡的阿九,突然拉了拉楚玄逸的衣袖,小声说,“那个‘蜜腐土’的味道,不止刚才那个地方有哦。”
楚玄逸一愣,低头看她:“什么意思?”
阿九皱着小鼻子,使劲嗅了嗅空气,然后小手指着营地外围的一处茂密林地:“那边,那边也有淡淡的甜丝丝、臭烘烘的味道!虽然很淡很淡,但我的鼻子不会错!就像……就像有人不小心把一小块发霉的蜜糖掉在了那里,然后又用好多好多树叶子盖住了!”
“什么?”楚玄逸眼神一凛,“阿九,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