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东海将永远是您的后盾。”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让在场不少心思活络的官员,都默默地收起了自己那些不该有的小算盘。
开玩笑。
一个摄政王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
现在又多了一个能号令四海的王妃。
这夫妻俩,简直是不给别人留活路啊。
楚玄逸看着鲛人女子和她的族人退回宾客席,引发了新一轮的窃窃私语,他满意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
嗯,震慑效果达到了。
楚玄逸清了清嗓子,缓缓走到了大厅中央。
“诸位。”
“良辰吉时已到。”
“摄政王殿下与阿九姑娘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的大典……”
“现在,正式开始。”
阿九感觉自己的心跳比刚才更快了,下意识地捏紧了萧煜的手。
完蛋,要开始了。
等下走路会不会顺拐。
拜堂的时候膝盖会不会一软直接跪趴下。
要是因头冠太重一头栽到萧煜怀里,那是不是更丢人。
她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了无数种自己可能会出糗的画面。
萧煜察觉到她的僵硬,他的手不轻不重地回握了一下,一股力量顺着两人交握的手缓缓地传了过来。
他侧过头在她耳边低语,“别紧张。”
“跟着我走就行。”
“就算你闭着眼睛,我也能带你走完。”
阿九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嗯。”
萧煜牵着阿九的手踏上铺满整个庭院的红毯,无数花瓣从庭院两侧的屋顶上纷纷扬扬地洒下。
阿九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
她看见钱御史正笨拙地从一个大麻袋里往外掏花瓣,脸上还带着憨厚的笑容。
“在看什么。”萧煜温柔的声音响起。
她抬头,透过凤冠上垂下的珠帘看到他专注的脸。
“在看……”
阿九眨了眨眼睛,很认真地说道。
“这条路要是再长一点就好了。”
“为什么。”萧煜有些不解。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晚一点拜堂了。”
“噗。”萧煜没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真是拿她这清奇的脑回路没办法。
“就这么怕拜堂?”
“嗯。”阿九老实地点了点头,“我怕我跪不下去。”
“为什么跪不下去。”
“这身衣服太紧了,头冠也太重了,我怕我一弯腰就直接滚成一个球了。”
萧煜的笑意更深了,他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放心。”
“你要是滚了,我陪你一起滚。”
阿九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这个人怎么在这种时候还说这种话。
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呢,虽然他们也听不见。
两人就这么一路“咬着耳朵”,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完了红毯,踏入了张灯结彩的正厅。
这场婚礼按照萧煜的意思,一切从简。
但这“从简”也仅仅是省去了那些迎来送往,酬谢百官的繁文缛节。
摄政王府的正厅之内,依旧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高堂之上,只设了一个主位。
凤座之上端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她身着深紫色的凤袍,头戴金步摇,虽已不再年轻,但眉眼之间依稀可见当年冠绝京华的绝代风华。
正是当今太后,萧煜的亲生母亲。
此刻,她正襟危坐,脸上带着一丝发自内心的欣慰笑意,目光始终落在即将走进来的那对新人身上。
太后身侧,站着的是御前大太监李总管。皇上龙体欠安未能亲至,但特遣了这位心腹送来了堆积如山的贺礼与一道祝福的圣旨,以示皇恩浩荡。
楚玄逸早已等候在此,看到萧煜牵着阿九缓缓走入正厅,他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变得庄重肃穆起来。
他手持一卷红色的婚书,待两人走到厅中站定后朗声念道。
“新人就位。”
萧煜牵着阿九走到香案前的蒲团旁,两人并肩而立。
“吉时已到,行拜堂之礼。”
“一拜天地。”楚玄逸高声唱喏。
萧煜与阿九转身,面向着正厅大门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
两人再次转身,面向高坐之上的太后行了跪拜大礼。
太后含笑受了他们的大礼,眼中的欣慰几乎要溢出来。
“好,好孩子快起来吧。”她抬了抬手,声音温和。
李总管连忙上前虚扶了一下。
“夫妻对拜。”
随着楚玄逸高亢的唱喏声,萧煜缓缓转过身与阿九相对而立。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如此庄重的仪式上,如此近距离地只看着彼此。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权倾朝野、冷峻孤高的摄政王。
他只是一个,终于要娶到心爱姑娘的普通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