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这就去。”
这种时候,谣言四起是正常的,那些话,她一个字也不信,陛下怎么会丢下她一个人在这世间。
全凭着为了再见到陛下的心,她才生出这许多勇气来统筹部署,
“顾大将军那儿,还没有消息来吗?”
连翘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江映梨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存放兵符的方向。
......
两个时辰前,万寿宫中。
薛太后看着面前浑身是伤的顾晓然,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可以以假乱真,让你爹爹心疼你了。”
顾晓然看着自己一身‘鞭伤’,笑道:“太后娘娘放心吧,爹爹是个粗人,绝对察觉不出什么。”
薛太后摆手:“去吧,好孩子,有你在,哀家就放心了。”
秦阳守备军和薛家的私兵就快要入城,拖住顾铮,薛家入皇宫便能如入无人之境。
接下来只需要做两件事,在秦阳守备军入宫时杀了那私生子肖景,再抱太子登基,以正大统。
薛太后的目光落在殿内熟睡的小婴儿身上,笑容慈爱。
江皇后啊江皇后,你不愿交出太子又如何,她薛家正好扶自己的血脉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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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外,入宫听命的顾大将军被人拦住。
顾晓然浑身是伤,扑进他怀中,哭喊道:“爹爹!爹爹万万不能中了陷阱!”
顾铮看到顾晓然身上的伤,心中惊骇:“晓然?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念慈庵吗?”
顾晓然拼命地摇头:“爹爹,女儿现在本应该在那庵中,可是,薛家将女儿绑了强行带到宫中,她们想让我给爹爹传消息让你尽快入宫,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爹爹只要入宫,便会被薛家的人拿住,他们挟制住爹爹,等真正危急的时候,皇后娘娘就无将可用,便再也没有人能阻住薛家的阴谋了!”
顾将军微愣:“你是说,方才让爹爹入宫的消息,是假的?”
顾晓然点头:“不仅如此,连陛下遇险驾崩的消息也是假的,薛家现在故意搞得人心惶惶,就是为了逼爹爹出手,再制住爹爹。”
顾晓然知道自己父亲没那么好骗,说的不全是假话,虚虚实实,混合起来,才能让自己的言辞更加可信。
对于陛下驾崩的消息,顾铮也是不信的。至于宫中的传唤,这个节骨眼上,实在难以判定。
顾晓然使出了最后一招:“爹爹,千万不要被乱臣贼子蒙蔽了心智,薛家的人把女儿打成这样,就是为了让女儿传假消息,可女儿怎么能做出这种背叛之事,若不是女儿会一些武功,侥幸逃了出来,今日爹爹和女儿,恐怕只能黄泉相见了...”
顾晓然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顾铮大惊,连忙托住顾晓然摇摇欲坠的身体:“晓然!晓然!你醒醒!爹爹这就带你去治伤!”
顾铮看着顾晓然的一身的鞭伤,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的步履止步在与北门遥遥相望的地方。
亥时,一封加急的军报送到灯火彻夜不休的议政阁。
宋章拆开军报上崭新的火漆,取出里面的信纸。
短短几个字,看得他脸色一变。
葛怀川感觉到大事不妙,一把抢过宋章手上的信纸。
——陛下被刺,毒发身亡,辅太子执政。
短短几个字,让葛怀川痛哭流涕,他佝偻的身形跌倒在地,悲恸道:
“陛下!陛下啊!你怎么能先老臣而去呢!”
他这么大一把年龄了,一心忠于大邺社稷,陛下的手腕和决断他都见过,本以为晚年时终于能辅佐明君执政,可不过短短三载,竟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白天让人人心惶惶的谣言,宋章并不放在心中,可军报是走官驿送来的。
议政内四位位高权重的大臣都沉默下来。
最后,沈希先出声道:“此事,要尽快告诉皇后娘娘,太子即位,越快越好,最好明日卯时就入承乾殿。”
宋章点头,正要遣人去给江映梨传信,远处一片杀声震天。
四人俱是一惊,快步出门查看。
他们所在的位置,能看到北门的方向火光冲天。
葛怀川捂住心口,瞪圆了浑浊的双眼,指着那火光和兵戈声响起的地方,痛骂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啊!!”
“葛老,先冷静。”柳行简劝住气都快喘不匀的葛怀川,“咱们要明哲保身,以待来日,太子殿下还在。”
葛怀川长吐了两口气,念叨道:“太子,对,太子,太子才是我大邺正统!”
沈希争分夺秒派人去给江映梨传话。
北门的杀声和漫天的火光即便是后宫也能隐隐约约听见。
小夏子匆匆忙忙回宫,见到江映梨,径直跪了下去,面色悲戚:“娘娘,不好了,方才官驿有军报送到议政阁,陛下他...”